雇员猛然将两袋环拉向两边,示威的表现,显然生气了。
紧接着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幸好我有准备,屏住呼吸还算及时,与此同刻,我终于看清了袋中什物!
9
“会不会太长?”
“一般吧。”龙说“好像被连根拔掉了……”
“连根?!”多么残忍而可鄙的词汇“一定很痛。”我咬紧了牙关。
“简直能痛死人!”
“能不能给我一柄镊子。”我望向雇员,他摇摇头,抿紧的双唇早已发白。“我不能用手抓”我东张西望,一面说“我需要观察它的伤口。”隔着塑料袋,我捏住那段半僵的东西,尝试以剥玉米的手法翻除袋口。
然后,雇员当着我将呕吐物喷在自己脚面,那时我蹲在地上,距他不足一米,我怀疑他飞流直下的污物有可能像瀑布边缘的水汽,溅到了我精雕细琢的发型上。
龙用手帕帮我抹去额头胃液,并告诉他的雇员:你被解雇了。
雇员大叫起来:去你妈的!
干扰干扰,别管他们。我全身心的注意都集中在指间的舌头上,不然还能是什么?
“要经过,就必须从头开始。”说完这话,我心头的疑虑除去不少。
10
“现在我告诉你小牛归西的过程。首先他在酒吧歌厅或其它的什么鬼地方,自以为高明地‘骗’到一个姑娘。他可能会说‘咱找二人世界去’,于是来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龙不置可否地保持沉默。
“两人下车,小牛将女人压在宾利的引擎盖上,接吻,在寒风中,然后——”
“你想说他的舌头被连根咬下对不对?”
“没错。”我说“舌吻的时候,一口!干脆利落,触目惊心!”
“小牛的舌头伸不了那么长。”
“那不重要。他丢了如簧巧舌,或许会咬紧牙关,但嘴唇因为剧痛而不住颤抖。血液趁机溢出嘴角,流到下巴,然后滴在胸口还有地上——小牛用手捂嘴,开始后退,这就解释了一到五步内没有血迹。”
我一面说,一面示意龙和其他雇员跟我走。
我们离开宾利,朝小巷过去。隔着塑料袋,我紧紧捏牢倒霉蛋的舌头。死灰僵硬,没有生气。“而且你看,”我举起舌头“舌根处只有一半的地方有咬痕,对方的牙齿十分尖锐,剩下的则交给了蛮力——用扯的——说明对方没有耐心,她尝到鲜血以后,变得很疯狂。”
龙别扭地紧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需要观察脚下,记着我跨了几步。”我说“数到二十七步的时候,你可以看到浑圆带着锯齿毛边的硬币状血迹,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我想知道结果。请告诉我。”龙有些迫不及待。
“好吧。”我抬头望了眼惨白的天空,没用早膳,西北风是喝不饱的。我踩着脚下的大块血迹说“像不像葫芦?”
龙若有所思地顿着下巴。
“葫芦大头的部分是流到胸口的鲜血印上去的;较小的部分则是脸朝下,嘴唇或下巴磕在地面形成的。这之后,从二十八步开始,血滴完全变样,来,告诉我你的发现。”
“血滴是中空的。”龙扫了一眼。
“为什么?”我问。
“还是你来吧。”他翻白眼的模样分明在说:算你**!
“只要别把我当神经病,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说。
“在我眼里你从来没有正常过。”龙说。
我与面前暂时性的雇主握了握手:“首先,小牛被咬掉舌头以后受制于人。”我指了指太阳“他到了某一高度,然后在空中行进了大概二十多步。”
“你开什么玩笑。”龙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是认真的——算了,我跟你直说——有个会飞的妖怪抓起你的助手飞到月亮底下,就在血葫芦上空,那妖怪或许力气有限抓不动,或许小牛挣扎得太剧烈——反正他从半空掉了下来。”
“小牛会喊救命!”龙急不可耐地插话。
“如果他还有舌头的话。我想,妖怪咬断小牛的舌头,就为了剥夺他的话语权。”
龙睁大了双眼,这表示他在努力接受我的想法。
“人在一米高的地方冷不防跌落,骨头也有可能折断。假定高度超过十米,我想你准备得再充分,也要碎得一塌糊涂。像瓷器。
所以我猜,当时妖怪从高空抛下小牛,他面朝下,跟着胸腔的某根肋骨折断并生生扎透了肺腑。然后,小牛又被提到半空,他开始无休止地剧烈咳嗽。重伤的肺部像破风箱。大量血液混着大量气体涌出口腔,纷纷扬扬的血花撒向地面,相当壮观而残酷的场面……”
龙的呼吸因为紧张而加重,仿佛遭受戕害的人是他。
“你玩过吹肥皂泡的游戏么?”
“什么?没有。”
“富人家的悲哀。你错过了一段平凡而有趣的童年经历。现在我来告诉你,当肥皂泡落在地面破裂后,就会留下一个标准的圆圈。我们身边中空的血滴就是这种情况,从二十七步到三十三步,中空的圆形血迹数量很多,说明小牛失血量超大,血泡沫丰富,随风飞舞,呈发散状态……”
“别说了。”龙难以置信地摇头。
“我知道你想听下去。”我自信地说“这就解释了小牛的血怎会出现在墙上。甚至避雷针的高度都无法幸免——
——正如我们所见,中空的血泡在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