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直到攻城塔越过四百米的界限,陈敬瑄终于狠狠的将已经举起多时的右臂挥下,口中暴喝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已经被枫家军单方面压制打击了近两个时辰的守军早就在心中憋满了怒气,先前是因为根本够不着才不得不一直举着盾牌弯腰挨打,此时既然已经可以反击,岂能不抓紧时间狠狠的报复一番?
一个个早就准备好的守军在得到命令之后,迅速的将准备了近一刻钟的弩箭齐齐射了出去,无一不是冲着面前的三个庞然大物飞去。一时间,城头的“蹦蹦”弩弦回弹声和弩箭发射带出的破空“嗖嗖”声响成一片,憋着一股怨气的守军此时格外的手脚麻利,再也顾不上头顶依然不停下落的石头雨,一根弩箭射出之后,两秒之内必定会将第二根弩箭卡在箭槽内,转动绞盘的士兵也是分外用力,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就能将弩弦拉到极致,随后在两秒之内必定能发射出去。总体来说,原本需要十五到二十秒的时间才能发射一根弩箭,现在只需要仅仅十秒多一点即可,简直是拼上了所有的气力,也将平日里的操作训练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城头猛烈的反击致使前行中的攻城塔车速度减缓了许多,城头数十辆的弩车,同一时间内便可将数十支特质弩箭击中攻城塔,加上其速度极快,前冲的力道威猛,就连浑身铜墙铁壁的攻城塔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极为重要的是,有些弩箭会从侧面进攻到躲在攻城塔两侧或者背后的敢死队成员。
三百多米的距离下,别说是此时一身轻甲的敢死队成员了,就算是身负百余斤重甲,也会被弩箭直接穿透,狠狠的钉在后方的地面,然后惨嚎着死去。
仅仅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已经陆续有十多名身体靠外的敢死队成员遭到射杀而身死,躯体被半丈长的弩箭穿透钉在地面,没有完全死透的他们还会四肢挣扎扑腾几下,但是口中的哀嚎声也会随之增大,然后再没有了力气,躯体缓缓的顺着弩箭的箭杆滑落在地,彻底身死。
看着攻城塔后方死去的十多名敢死队成员,后方阵营中的林枫也为之动容,竟然下意识的蹬动两下,催马向前走了几步,随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紧握缰绳的手掌缓缓松开,皱着眉头略微思虑一下,抬眼看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等候命令的李晓枫,低喝道:“压上去!”
得到命令的李晓枫立马一扯缰绳调正马头,手中令旗朝前一挥,口中暴喝:“云梯队,上!”
“咚咚咚咚咚!!”随着数百上千名扛着云梯的士兵迈动脚步,战鼓声再次升到一个高度,沉重的鼓声直冲云天,似乎就连天空的云朵都被震的动了起来,激昂猛烈的鼓声似乎要将头顶的天空都捅穿,捅破,直到捅出一个大窟窿,将地面上的激烈也冲出这片压抑的天空。
云梯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踩着从后方阵营中传来的鼓点,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在云梯两侧的云梯兵各自举着一枚不大的圆盾,尽量的将脑袋和前胸护在其后免遭不测。
有了云梯队的加入,城头的弩车自然不敢在将所有火力集中在两座攻城塔车身上,当云梯队前进至六百多米的时候,城头一部分的弩车纷纷调转,将带着无限杀气的弩箭调换了目标。
面对呼啸而至随时都有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弩箭,前行中的云梯兵根本视若无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依旧保持着整齐的步伐继续前行。
但是勇敢并不代表无敌,依旧不时的有人被弩箭射中,余力不减的弩箭将中招者带向后方数米甚至十数米才堪堪落地,而那些不幸中箭的士卒也是难免一死,但是却在最后关头,尽量的避免自己喊出声,避免着自己的痛苦传染给自己的袍泽,以免他们分心而影响全军的进攻节奏。
“这些人是不怕死么?!”陈敬瑄恶狠狠的瞪着城下不停倒地再也爬不起来的枫家军,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王将军!这忠武侯是疯了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云梯队上前?!”城头观战的一名将军看着城下伤亡不断的枫家军云梯兵,皱着眉头向身旁的王将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是在为攻城塔打掩护!!攻城塔才是重点!”王将军紧握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作为回应。
“既然这样,那我们应该集中火力啊!”刚才提问的那名将军看了看自从云梯兵加入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伤亡的攻城塔车,眼睛一转,低声建议。
“笨蛋!那样的话云梯兵会立马出现在你面前!”原本就满腔怒气的王将军听后不禁跳脚大骂,气急败坏的指着城下的攻势喝道:“我岂能不知!可是云梯兵一旦抵达城下,连城墙都有可能不保!!弓箭手准备!!等云梯队一旦进入两百五十米的射程,立马压制!”
面对突然暴怒的王将军,刚才那名将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是是!末将愚钝!一时眼拙没能看出敌军的狡诈!”
王将军也不答话,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摆手示意没事,接着转身继续率领亲卫开始巡查安排起了防务,以免一会出现纰漏而后悔莫及。
此时的投石机也渐渐放缓了攻势,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弹药不足,不得不在攻城塔抵达之前用减缓攻势来慢慢压制城头的守军,以免一旦弹药告罄,城头的守军就能毫无顾虑的全身心投入到反击之中,再无后顾之忧。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