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盔,正挣扎着站起的人遭了殃,那记屠夫般的猛斩正中他肩脖交接处。利剑砍
碎锁甲、皮革和血r,此人跪倒在地,厉声惨叫。杀他的人还来不及抽出剑,西利欧
已刺中他的喉头。卫土发出窒息般的叫声,蹒跚后退,双手掐着脖子,脸如死灰。
等艾莉亚走到通往厨房的后门时,五个人不是倒地丧命,就是奄奄一息。她听
见马林·特兰爵士咒道:“一群废物,”然后拔出长剑。
西利欧·佛瑞尔恢复了战斗姿势,牙齿咯咯作响。“小艾莉亚,”他头也不回地叫道,“快走。”
用你的眼睛看,他刚才教导过。于是她看了:骑士穿着全身重铠,头、脚、乃至喉咙、手臂都由钢甲保护,双眼隐藏在纯白高盔后,手拿狰狞的精钢长剑。反观西利欧:皮革背心和手中的木剑。“西利欧,快跑!”她尖叫。
“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从不临阵脱逃。”他朗声道。马林爵士挥剑朝他砍来,西利欧优雅地闪开,手中木g划出一阵白光芒朝骑士攻去。才一次心跳间,他接连击中骑士的太阳x、手肘和喉咙,木头敲响了头盔、护手和颈甲的金属。艾莉亚整个人愣在原地。马林爵士继续进,西利欧退后。他挡下一击攻势,躲开第二剑,又挥开第三击。
但第四剑将木g拦腰砍断,木屑飞溅,铅制骨架断裂。
艾莉亚啜泣着迈开脚步,飞奔而去。
她冲过厨房和贮藏室,在厨师和侍者间穿梭,害怕得什么都看不清。一个捧着木盘的面包师助手经过她面前,艾莉亚把她整个撞倒,刚出炉、香气四溢的面包洒了一地。她又绕过一个手拿切r刀,肘部以下全是血,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她的肥胖屠夫,隐约听见背后的叫喊。
西利欧·佛瑞尔所教过的每一件事都在她脑中迅速流窜。疾如鹿,静如影。恐惧比利剑更伤人。迅如蛇,止如水。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壮如熊,猛如狼。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害怕失败者必败无疑。恐惧比利剑更伤人。恐惧比利剑更伤人。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她紧握木剑,汗湿手心,当抵达塔里的楼梯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愣了一会儿。往上还是往下?上楼之后会经过覆篷的桥,桥连接着议事厅和首相塔,但他们一定以为她会朝那边去,没错,而且西利欧不是说要“出其不意”吗?于是艾莉亚往下走,一层又一层螺旋,三步并作两步,跳过一级级狭窄的阶梯。直到最后进入宽敞的圆顶地窖,四周的麦酒桶足足堆了二十尺高。惟一的光源是高墙上的倾斜窄窗。
地窖是条死路。除了她进来的路,无路可走。她不敢回头,也不敢留在这里。对了,她得找到父亲,告诉他事情经过才是。父亲会保护她。
艾莉亚把木剑c进腰带,开始攀爬,在酒桶之间跳跃,终于到了窗边。她双手勾
住石头往上拉。墙壁足有三尺厚,窗户有如一条往上向外倾斜的隧道。艾莉亚扭动
身躯,朝天光爬去。当她的头到达地面的高度时,她隔着内城,朝首相塔望去。
原本坚实的木门只剩裂片、破败不堪,似乎被斧头砍烂。一个死人面朝下倒在
阶梯上,披风压在身子下,后背的锁甲衫上全是鲜血。她突然惊恐地发现那是件灰
羊毛镶白缎边的披风。但她看不出来那是谁。
“怎么会这样?”她小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又在哪里?红袍武士为何
来抓她?她忆起自己发现怪兽那天,那个黄胡子男人所说过的话:既然死了一个首
相,为什么不能死第二个?艾莉亚眼里不自觉地充满泪水。她屏气倾听,听见从首相
塔窗内传出打斗声,叫喊声,哀嚎声和武器交击声。
她不能回去。父亲他……
艾莉亚闭上了眼睛,一时间害怕得不敢动弹。他们杀了乔里、韦尔和海华,以及
楼梯上那个不知名的守卫。说不走他们也会杀掉父亲,若她被逮着的话,恐怕也难
逃一死。“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她大声说,但假装自己是水舞者无济于事,何况身
为水舞者的西利欧很可能已死在白骑士手下。她只是个担惊受怕、孤伶伶的小女
孩,手中只有一把木剑。
她挤着身子,爬进广场,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后,方才站起。城堡似乎空无一人,
可城堡绝不可能空无一人。大家一定都关上门躲了起来。艾莉亚思慕地望望自
己的卧房,然后沿着墙边阴影,离开了首相塔。她假装自己在抓猫……只可惜现在
被抓的是她,而一旦被抓,铁定没命。
艾莉亚在建筑和高墙间穿梭,尽可能背靠着墙,防止别人偷袭,最后总算平安
无事地抵达马厩。穿过内城时,她看到十来个全副武装、穿着锁甲和全身铠甲的金
袍卫士从身边跑过,但由于不知他们站哪一边,所以她躲在阴影里蹲低身子等他们
过去。
从艾莉亚有记‘r艺以来便担任临冬城马房总管的胡伦趴在马厩门边的地上。他
身上中刀无数,以致于外衣好似绣满了腥红花朵。艾莉亚本来确定他已经死了,然
而等她爬进去,他却睁开眼睛。“捣蛋鬼艾莉亚,”他小声说,“你快去……警告你
……你父亲大人……”马房总管嘴里冒出红色泡沫,接着合上眼睛,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