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吃了多少苦才赚来今天这点钱啊?”张小北为他自己叫屈,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吃了很多苦才换来了今天,别的不说,光说他在天桥底下卖光盘那时候,冬天冷,夏天热,无论是大雨滂沱还是风雪j加,这孙子都坚守在天桥儿底下,工作环境的恶劣以及他工作热情的高涨自然不必说了,要不他也不会昏倒路边,也就不会给我这个学习雷锋把他送进医院的机会了,抛开这些外界的困难都不说,光说人民群众对他工作的不理解,张小北同志能这么几年如一r地坚持为人民服务就非常的不易,对女同志不敢太热情,怕人家管他叫流氓,对男同志不敢太冷淡,怕人家瞧他不顺眼,动不动就群殴他,对老年人不敢不尊重,对孩子们不敢不爱护……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甭管怎么说,你算幸运的!”
“行,行,行,你接着说,不幸运的什么样啊?”
“不幸运的就像高原那样啊,既没钱,长得也不好看。”我看了张小北一眼,他充满怀疑地眼光看着我,“你听我往下说埃所以呢……所以这种人就应该很幽默,如果不幽默呢,至少应该懂得欣赏幽默。”
“如果连幽默也不懂得欣赏呢?”张小北今天跟我叫上板了。
“……那,那……”我真恨我脑子反应太慢,那了半天,总算还憋出来一句,“如果连幽默也不懂得欣赏,那……就只能看缘分了吧。”
张小北哈哈大笑,他很久也没这么笑过了,有半年了吧,甚至更长时间,他整个人变的木纳和无趣,从前他也常常会带着李穹在周末开车到怀柔钓鱼,或者到卧佛寺的茶馆里喝茶,到朋友家打麻将或者酒吧里坐一坐,他们的生活很有品位也很快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太清楚,自从他和李穹开始像猫和老鼠一样生活,张小北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苍老起来了。
“你可忒贫了你,一般男的贫不过你!油嘴滑舌的你!”张小北一说起我贫嘴就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我听过不下一千遍了。
其实我的这套理论也是从高原那里延伸出来的,似乎是在两年前的某个午后,高原曾经仔细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评论过一翻女人,因为高原同志本来说过的有深度的话就不多,我当时就记住了,到现在印象还比较深刻。
高原同志当时说,作为一个出s的女人,她首先应该有气质,如果没有气质,她就应该长得漂亮,如果长得比较抱歉,那么她应该很体贴人,如果不体贴人,她就应该会做家务,如果不会做家务,她就应该虚心一点,跟她妈学做家务,如果她什么都不会做,那就只能等缘分了……说完了,高原拍拍我的脑袋,淡淡地说了一句,“小鬼,你的运气不错的哟!”我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小子最后没躲得过我一顿暴打,他逢人遍说,短跑纯粹是叫我训练出来的。
“要说实话,但凡懂事儿点儿的姑娘家,赶上一个高原这样的,都会对人家千依百顺的,你得注点儿意,对高原好点儿……”张小北跟我说这话也不是一两遍了,他在高原面前从来不表达这些对高原的赞许,他喜欢跟高原一起聊天,看着高原疯子似的充满激情的眼神或者动作,张小北常常不动声s地赞许地看着高原,或者说,他总是用一种兄长般爱护的感情对待高原,我想,那绝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关系。
我看看表,说不早了,回吧,明天我还得跟奔奔去看她姥姥呢。
张小北抽了最后的一口烟,站起来拍了拍我脑袋,用毛主席那种低沉充满磁x地声音说到“小鬼,我们走!”
我他妈的真希望张小北是我亲哥,我希望过不止一次了。
我回家又看了一个电影之后才睡的,王家卫的重庆的森林,这种mí_hún汤似的电影让人看了感到压抑,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掉了很多眼泪,醒了之后却又忘了梦到什么,可能是因为被电话的铃声惊醒的缘故。
奔奔也刚睡醒,迷迷瞪瞪地跟我说话,说她刚醒,马上去洗脸刷牙,过一个半小时到我家楼下,我放下电话一骨碌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赶紧洗澡换衣服,等着奔奔来找我。
我把我爸和我妈上回从香港带回来的西洋参找出来两盒准备送给姥姥,本来是想给高原父母的,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想不起来给送过去,后来想起来了,跟他们的关系又不好了,我想他们现在还用不着这些,再说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特别信奉科学的,健康的生活方式,把这种东西给他们保不齐的还让他们觉得庸俗。我把西洋参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又到衣柜里翻出去年冬天给我妈买的一件羊绒衫,纯灰s的,花了我不少银子呢,我妈死活不要,说显得太老,我本来打算去退的,上个月才想起来,到城府路的那家专卖店一看,人家说厂家走就撤走了。去年奔奔到我家里来,看到这件羊绒衫,仿佛说起过要给一个老太太也买一件,那时候她还没对我说起过姥姥,不过我猜想是的。
奔奔在楼下给我打来电话,我拎着东西就下楼去了。在楼梯口我就看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