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家出去救灾,都很辛苦。按我说,每个人都达到了立功的要求,可毕竟名额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立功授奖。各排根据实际情况,先开会,按比例每个排推荐一个立功人员,两个嘉奖人员,连队再根据名单进行上报。”连务会上,连长金兵对即将开展的抗震救灾立功授奖工作做了个安排。
会议室四周摆了些花草,椭圆型的会议桌上坐着班排长共10余人,连长和指导员坐在上座。金兵刚说完,刚来的指导员卢松接着说:“大家下去后,要关注好其他人的思想反应,不能因为个立功授奖而产生矛盾,和大家讲清楚政策和相关规定,毕竟名额有限,没办法的事。”这是卢松第一次和连队骨干见面,老指导员杨云光平调到了另一连队当指导员,听说在正连岗位干了六七年,一直止步不前。
散会之后,各排就组织开了个会。杨硕所在的排,排长是个岭南人,名叫王显富,皮肤黝黑,一身肌肉,提干出身,当兵的时候就在五连,连队那些事一摸清。“这次立功授奖,我们排里先搞个内部投票。先是立功个人的,每个人都有三个提名权,写上你觉得表现最好的,你也可以推荐自己,我们根据大家的投票数上报。”话音刚落,全排战士低着头,趴在写字椅上就开始写心目中的立功人选,有的还故意用手遮了遮自己写的名单。写完之后,宣布结果:全排在位25人,杨硕得了23票,其次是上等兵张浩22票,紧随其后。
“根据大家的投票结果,我们暂时推荐杨硕为立功个人,票数占据第二位第三位的为嘉奖个人,排里先按这个上报,大家有没有意见?”排长宣布了决定,提问道。“没有。”大家大声回答。“排长,我有意见。”杨硕站了起来,对着排长说。作为战士提干的王显富,对战士察言观色很有一套,战士很多时候想什么干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猜个**不离十。一看到杨硕站起来,排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说:“有什么事,下来再说。现在散会。”
“排长,我这立功名额还是给张浩吧,我今年也不退伍,以后机会还多。他马上快退伍了,平时表现也不错,什么荣誉也没得到过,我想该给他。”等大伙都散去了,杨硕留着不肯走,凑到排长跟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什么让?谁要退伍都让一个,还怎么形成鲜明的导向,谁的功劳大就该给谁,你的成绩是得到大家认可的,这种发扬风格的做法坚决要给杜绝掉。”王显富严肃地说。“我不是班长嘛,我也得为班长的兄弟考虑下,不然功劳都我自己得了,下面的兄弟也很辛苦,我心里过意不去。”杨硕心里想着能给班上兄弟照顾下就照顾下,平时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不能好处都给自己得。
过去,在连队一直有这样的导向,有些老兵干了12年要退伍了,连队考虑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会让其在最后一年立个功啥的,导致该立功的没立成,该授奖的没授奖。“不用多说,这事没商量,大家怎么选的,就怎么报。你找连长指导员报告也没有,就这么定了。”排长不再给他说什么,自顾自地走了。
上报名单,到机关下发通令,立功的事情定了。表彰大会那天,杨硕代表立功个人上台领奖,除了证书奖章以外,业务部门还给每人发了一个“飞科”剃须刀。站在奖台上,杨硕第一次感到,之前的艰辛付出,是值得的,起码这是最直接的肯定。
看到杨硕戴着绥带和奖章回到连队,蒋江远远地就跑了过来。双手拿着杨硕胸前的奖章,轻轻地摸了摸,自言自语地说:“真好看,真好看。”一直盯着足足有10多分钟,还在抚摸,杨硕喊了几句他的名字,他依然听不见,自顾自地说着话,摸了不停。
“让他摸一会吧。自从回连队后就是这种状态,有时候清醒得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有时候又一幅痴呆的样子,任谁喊他也不理。”连队的老班长张成生见状,过来拍了拍杨硕的肩膀对他说。救灾回来这几天,因为忙于其他事,杨硕也没关心蒋江的事,现在看去,只见蒋江的头顶上一条20多厘米的伤疤,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精气神,一幅傻里傻气的样子。“好了,走了。回屋里让你玩个够。”杨硕双手扶着蒋江的肩膀,对他说。“真的,那就走吧。”说完,蒋江就拉着他往班上跑。
连长房间,杨硕倚靠在桌子上,看着连长写着人员调整方案。“我看把蒋江调整到你们班吧。现在虽然病情稳定,但人明显没有了以前的气质,还时常一个人发呆,也不太爱说话了。医生说是,脑神经受损引起的。你们俩新兵就一个班,你帮我看着他点,别让他再出什么事了。”看了看连队的花名册,金兵抬头对杨硕说,满脸的忧愁和无奈:“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模样,不仅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家人。”说起蒋江,金兵摇了摇头,直叹息。
“我没意见,战友一场,他现在这种情况,就让他在班里好好休养吧。该帮的帮一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蛮可怜的。”杨硕点了点头,对连长的决定表示了同意。从连长房间出来,杨硕专门来到蒋江的班里,将他个人的物资给收拾,搬到了自己班上。
杨硕正在帮着蒋江一起铺床,文书张清清就推门进来,说:“杨班长,连长喊你们班出4名公差,整理一下连队的器材室。”“我去,对器材我熟悉。”还没等杨硕安排,蒋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