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王府里,因为有姑祖母的庇护,云晏过得清静而舒适,每日就是陪姑祖母说说话,继而翻翻书练练字什么的,要不就是侍弄她所住院子里的花草,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扔到了脑后。
这么一晃就入冬了,眼看着腊月将近,她想着在淮王府调养身子也已有几个月,怎么也要回云府过年的,否则就真的不太好交待了,遂与姑祖母提出辞行。
姑祖母就不同意。
她以她的名义请得宫中一位老太医过来,避开耳目悄然给云晏看诊时,太医就私下明确与她说,这小姑娘身子气血亏空,体内还有药物寒毒,恐怕将来难有子嗣,唯有尽力试着调养。
姑祖母年轻时也是个娇小姐火爆脾气,年纪大后才有所克制,如今却是压不住火气了!
闻言就控制不住地将手边茶盏都扫了出去,怒恨道:“好啊,好一个云家,净做些腌臜事!要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非活扒了皮不可!!”
骂完又掉眼泪哽咽道:“可怜的瑶儿……晏姐儿还这么小,她还什么都不懂呢。”
亏得这位名叫李朽的老太医与护国公府渊源深,与她年轻时就认识,有着几分私交情谊,颇为了解她的性子,否则这一惊一乍之下,得将他也吓的半死。
这个事姑祖母到底也不敢让云晏知道,担心吓坏她,也就请李朽作了保密,每日汤药不断的给调养着,总算是将面上气色调的差不多了,至于子嗣这个,李朽却是不敢担保,就是给了个建议,让以后还继续喝着林家那方子的汤药,也许还是有希望的。
所以云晏提出回云府过年,姑祖母怎么可能放心,恨不得就绑着她带在身边,错眼不开的看着。
云晏看着姑祖母那如老母鸡护小鸡雏的备战神色,哭笑不得的劝道:“孙女儿都知道了,不就是有人故意让我错喝了汤药,如今我身子不太好了么?”
“过完年我就十五岁及笄了,姑祖母如今还能护着我,可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而我也要长大的呀,将来也要有能耐,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就让我回去练练吧,我保证,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指望着自己快点有出息,以后可是个能孝敬姑祖母的呢。”
一番话下来,姑祖母既感动又欣慰,想着曾经假如自己放手一些,不将瑶儿保护得那么紧,她是否就不会这样不谙世事,轻信人心以至落得这般结果。
她叹口气,拍拍云晏的手:“也罢,那你就回吧,不过我得派个信得过的丫头儿跟着你去,帮你继续熬制汤药喝着,别的人我都信不过,顺道也让她替我盯一盯那云家。”
“姑祖母……。”云晏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么做就担心云府老夫人会多想,到时又不知要给她多少脸色看。
“你个傻丫头。”姑祖母一看她这样为难,又心疼不舍起来,“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好了,回到那狼窝有什么好的,要看别人脸色,活得也不自在!”
“你是我的宝贝疙瘩,我看不得你跟任何人低声下气,咱们怕谁啊,大不了将来请圣上封你个郡主称号,指个郡马,然后单独住一府邸,谁也管不着你。”
“姑祖母。”云晏觉得姑祖母再说下去,都要将她一生都安排妥当了,赶紧打断撒娇道:“您快别说了。”
“好了,你也不用害羞。”姑祖母也意识到小姑娘家听及这些,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就点一下她脑门嗔道,“明年及笄后,也是要说婆家了的,你母亲已不在,哥哥是男子,也插不上手,云家那些人就更不用指望,我不替你急替谁急?”
云晏很无奈,怎么有种才十四岁就要被逼婚的感觉?
她做投降状,娇声娇气的请求道:“我的好姑祖母,您快将要派给我的丫头子喊出来随我走吧。”
“你啊你。”姑祖母也很无奈的摇摇头,看她这似躲避的模样儿就哭笑不得:“行了,那姑祖母就不多言啦,回去后要碰到麻烦事了,势必要知会我一声。”
云晏这边准备着打道回府,云家那边的云雪却也在嘀咕这个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回。
“主子。”云雪的贴身丫头子香棱低声道:“大小姐不回来不是正好吗?如今府上,大房就您一个嫡出小姐,身份高贵,谁都看重惦念您几分。”
云雪莹白小脸上阴霾一扫而过,心底冷笑,惦念?可不见得!
自从那个姐姐将大哥云擎劝回云家,又让淮王妃看重,接去教导,老夫人的心似乎就偏向了她。
出门就算带着她这个嫡出小姐,但每每与人介绍的时候都会说,这是二小姐云雪,大小姐云晏得着淮王妃的喜爱,接去教养了。
众人谁不知南阳淮王府权势涛天,大凉朝就是曾经的第一代淮王陪着当年的元皇打下来的江山,即连当今圣上都得给淮王府几分薄面的。
而云府的大小姐生母原来就是功勋世家护国公府的姑娘,曾经淮王妃也接去教养过的,那身份在当时的京城里就是数一数二的高贵。
现时她的女儿也得了淮王妃的看重,再加上还有个得着当今圣上青眼,风头无两的云家世子哥哥,这个大小姐身份可真是不得了。
众人无不羡慕云老夫人的好福气,纷纷卖力夸赞讨好。
而她云雪算什么,就算她的生母已是云府主母,可在外面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妾生女,身份上就差了一大截。
如今老夫人也就是享受着她这个孙女儿的讨好与服侍,心里看重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