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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十数天,除了最初那两天,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悬天阁之中渡过,凭着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把精心挑出来的剑术典籍都跑马观花看了一遍,形形色色记住了大半,也就不再去一一精细重阅,便就出了悬天阁。
这十数天的时间看过了山顶大风大景,也阅遍了剑术古籍,更是锦上添花的看了场神仙打架,也算是功德圆满,该是下山时候了。
上山之时是三个人,下山去却多了两个,一个是从来没有下过山的剑仙种子吕建言,还有一个是一心想收赵锦鲤为关门弟子的西蜀剑池老祖宗吴丹青。
“西蜀剑池”的牌坊下,掌教玄徽老头站在这第三道门坎上,身后是赵净初众人。上山时是他引的路,如今下山了也是,迎来送往都是一人,大抵如此更显真诚些。
还是一身白衣的吕建言站在老掌教面前,鼻子微酸,然后一把抱住玄徽老头,涕泗横流。自打他吕建言上山以来都是老掌教在照顾,既是师又是父的,说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丝毫不为过。自古离别最是伤感,纵是修道之人也难逃此中性情。
可怜玄徽老头今天想着送这西陵境最是权贵的三人和最心疼的弟子还有最尊敬的老祖宗下山,特意换上了身崭新道袍,平时间都珍藏着舍不得拿出来穿,虽说西蜀剑池囊中并不羞涩,但耐不住家大业大花销大啊。老掌教看着抱着自己伤感不已的吕建言,皱了皱眉,你说你抱归抱,感伤归感伤,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自己身上揩是几个意思啊。伸出右手,还是舍不得推开,近二十年了啊。鼻子抽了抽,伸出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吕建言的头,笑道:
“小言,下山以后可别被西陵王府外的人欺负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提西蜀剑池的名号,我们这山上一大帮子老头都还没入土,还是能提得动剑的,实在不行就找殿下和郡主撑腰,要是还不行,那就跑,去他娘的狗屁高手风范,咱不要这些虚的。”
然后玄徽老头推开了吕建言,对着赵净初三人歉意道:
“让两位殿下和郡主见笑了,这人一上年纪就爱唠叨。”
赵泽图点了点头,然后众人抬脚下山。
转过身,背对玄徽老头的吕建言一脚刚下了第三道门坎,脸上一改之前伤感表情,喜笑颜开,乐呵着嘀咕道:
“早就想祸害一下师父那崭新道袍了,一直都不敢,觊觎了好久,如今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这下子可得让他忙活上好一阵子了。”
声音不大,刚好够众人听到,玄徽老头嘴角狠狠抽了抽,笑骂道:
“就知道你个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其实吕建言还有一句话没说,“等师父你忙活起来,就没那么多的念想了”。而那个站在第三道门坎之上再不往下挪一步的老头微微叹了口气,“就这件道袍最是珍贵了,还是不洗为好”。如此这般,最好。
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倒也是这个理。一行人虽说脚程不快,但也比上山时快了好多。赵泽图和吕建言在后,赵净初居中,赵锦鲤打头,而吴丹青那个老祖宗则是屁颠屁颠跟在赵锦鲤后面忽左忽右,唠叨个不停。
赵净初挤到赵锦鲤身旁对着她挤眉弄眼,赵锦鲤狠狠回了一个白眼,哪里不明白这个弟弟的意思。
无非就是借了个小剑仙之后还拐了个老神仙嘛,真好。
本姑娘出马,哪里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