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不再多说,即刻往正厅走去。他脚步生得很急,若不是他和青犀之间有着利益关系,我定会以为他是真在担忧青犀的安危。白元来到正厅后,青方族长和几位长老的神情沉重,眼神里焦虑尽显。
白元问:“圣女呢?”
青方族长叹了口气:“今天早上明珠去服侍的时候,圣女就已经不见了。昨夜有鬼妖族的人潜入,定是他们掳走了圣女。那份协定还迟迟未定,我怕鬼王是想拿圣女来要挟我们。”
什么鬼妖族人潜入!昨夜白元为了安全带自己的手下去断牙渊,故意放出消息让守卫青犀族的哨兵去搜捕了,根本就不是鬼妖族的人掳走了她。白元当然不能将这些告诉青方,他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游移于在座的各位,眸色一沉,皱眉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大祭司怎么不在?”
“尺渊...”青方族长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也不知他发了怎样的魔怔,昨夜见人就问‘青犀在哪’,简直不成体统。你没到之前,尺渊来过一次,他就问我‘青犀求仙药怎么还没回来’,整个人似乎都神志不清了,像是受了打击。”
我也是翻了翻之前的司命手册才得知尺渊为何会日日在渡口等着青犀。
青方族长的确大病过一次,那时候也是因为与鬼妖族之间的争端,他一时气急攻心,旧病复发,久久缠于榻上不能起身。青犀也的确去过妙香海为青方族长求仙药,但那时候是尺渊同青犀一起去的,青犀回来时还带给他一枚鸳鸯玉佩。
想必是青犀的死让尺渊悲痛欲绝,整个人都疯了,所有的记忆都错乱流转,让他错以为青犀只是去求药未归,而不是死了。
之后的事便如他们所呈文书中写得那样,青犀族丢了圣女,鬼妖族没了鬼王,双方都以为是对方所杀,开始了长久的厮杀争战。
既然如此,我需得揭穿白元的真面目才行,让他们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白元。若他的野心昭然天下,想必青犀和鬼妖两族才能放下成见,重归于好,喜结连理。啊呸,想什么呢!我自己赏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合上手册,匆匆往小殿外走。
小鹤还守在门外,兴许是等得太久,坐在地上倚着门就睡着了。听见有一点动静,他瞬间捏了个法诀大喊着:“哪个孽障敢闯进司命神宫!”
我伸手打在他的脑门上,问:“你叫谁孽障呢!”
小鹤一看是我,晃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问:“姐姐,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说:“恩,难道我还要等着你师父来抓我,然后和你一起被赶出司命神宫吗?”
“嘻嘻。”小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师父没那么坏。你是哪位魔君府上的小姐?等小鹤以后下界历练的时候去找姐姐玩。”
我顺了顺他的鹤毛,阴恻恻地对他说:“恩,鬼弃魔君府上的小姐,如果你要来找我,就来魔宫吧。”
“啊?你是...罗...魔...罗...”
我见这孩子吓得不轻,不准备在逗他了,“任重而道远”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这司命神宫真不能多呆,上次我来就让君禹给逮着了,他手中还拿着我一枝孔雀翎,万一再被他撞见本尊翻墙头的勾当,本尊多没面子。
离开天界很顺利,我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有跟着我的天兵天将,也没碰见个老熟人,简直畅通无阻,像是有人专门为我开路似的。如此顺利,倒有些反常,但我已顾不上这些事,松萝林的事务已是燃眉之急,片刻都耽搁不起。
中途我折进迦罗上仙的府上一趟,原因无他,只是我想起了至今还藏在柜子里的青犀。
我将青犀的情况给迦罗上仙大致讲了讲,问她是否能像帮助伏音那样帮助青犀,让她恢复一炷香的记忆。毕竟七枝灯指示心火在青犀身上,估计我得解开她的心结才对。迦罗上仙听后觉得很奇怪,问我:“没有道理啊,按你所说,青犀是自愿将心脏交给岚珂的,岚珂也答应了她,死之前她还见过尺渊一面,这小姑娘还能有什么心结呢?”
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我前思后想都没能想明白,迦罗上仙饮了口茶,忽然想到什么东西,对我说:“小仙记得在某个孤本里看过,好像这青犀族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尊上,您先等等啊,容小仙去查一查。”
她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叽里咕噜找了半宿才找到那个所谓的孤本,捧在手里全都烂成了书渣,依稀可辨几个字而已,可迦罗上仙竟也能看得清,来回翻了好几遍,才放下书籍大喊着说“有了有了”。
我问:“有孩子了?”
“哎呀,有你的孩子了!”迦罗愤愤道,将书本呈给我。我看着那都泛黄的墨迹实在眼晕,直接说:“你就直接说吧。”
“青犀族人天生能衍化心魔,但心魔死后是不能转生的,只能成为寂魂。小仙倒听着那岚珂到死都没能杀了白元,还赔上一颗心,小仙估摸着尊上见到的寂魂可能是岚珂。”
“岚珂?”当我眼瞎吗?青犀岚珂长得很相似是没错,但终是不同的。我在长老院见到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青犀的模样没错。
迦罗瞧了我几眼,压低了声音说:“岚珂是青犀的心魔,归根结底她依旧是青犀,所谓死后返本归元,大抵是这个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