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来给你上药。”
说曹操曹操到,青娘刚出门便看见端着食盘守在门外的阿沁。王三双手俱断,这饭菜肯定是阿沁做的,青娘扫了一眼,三菜一汤,一看就勾人食欲。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青娘真的没把握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厨房一点儿残羹剩饭都没了,她开始有点怀念以前在天上不用吃饭的日子。
正愁着呢,青娘却听见厨房门一响,青娘转身看到了阿沁,阿沁正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捂着额头,额头上的血渗出指缝,汩汩而出。
即使阿沁手中的食欲再有吸引力,青娘也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阿沁身上。
“你怎么受伤了?刚才还好好的。”
阿沁也不想解释,毕竟她自己也知道祁连的脾气,他不受劝,是她心疼他不吃饭,想要劝他好歹吃两口才惹得他生气摔茶杯,杯子碎片从自己额头上划了过去,也不是太严重。
青娘却当她受了委屈,忍不住打抱不平:“他冲你发火了?有病吧?”
“不是。”阿沁反驳道。
“得得得,主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我自作多情吧。”
“姑娘……”
“没事没事,他不吃我吃,不能浪费了。”青娘说着极其自然地从阿沁手中接过餐盘,侧身挤了出去。
阿沁再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包扎妥帖了,只是一片白色纱布,看起来眨眼的很。
“你不用成日守在我身边,我不会跑的。”青娘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主子吩咐我的,我不敢不从。”
“他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是主子看我可怜才让我守在他身边的,我不想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你以后跟着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比现在这样子快意许多。”
“主子于我有恩。”
“哦?”
“我是十岁的时候被人从奴隶市场里买进王宫里的,宫里的王子需要一个年纪相仿,家底清白的人培养成心腹。可大皇子嫌弃我笨手笨脚,我便被二王女要了过去……”
阿沁回忆起了往事,青娘不知道这往事是多么珍贵,让她脸上露出了她从没见过的柔和的微笑。
时光绕回到了八年前,她十岁,初次遇见祁连的时候。她小小的个子着有自己一半高的装着脏衣服的木桶。
隆冬腊月,她得去洗衣服。
河边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她用棒槌怎么打也打不破,夕阳西下,马上就要天黑了,再耽误下去,管事的姑姑又要责骂她了。
她急得哭了起来。
祁连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同样拎着一桶衣服,灰头土脸,瘦巴巴的,比他强不了多少。他费力地搬动一边的大石头,然后砸向河面,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敲碎。
“谢谢。”
“不用谢,我也要洗衣服的。”
后来两个人经常会遇见,一来二去,两个人熟络了起来,那时候的阿沁还不知道面前这个面黄肌瘦的人是五王子。只当也是哪个仆人,患难中的感情显得尤其温暖。
“汉族人在我们那里是卑贱的血统,而祁……主子拥有一半的血统,是个从来没有被承认过的皇子,不过这也是好事吧,虽然多有艰辛,但不至于丧命。”
青娘想:这个家伙应该是遗传了母亲的样貌,从中可以推断出她母亲应该是个清秀的美人儿。
六年眨眼而逝,阿沁是从祁连忽然当上了王的时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差距。他蛰伏了这么久,并没有消磨掉他的野心,而是精心酝酿预谟一场谋反,说是谋反也并不妥当,毕竟算来也该是他应得的。
犬戎族好战,同样暴戾,踏上王位的条件是踩着其它兄弟的尸体。各个皇子从出生起便被分配到各个封地,十六年之后才一同接回宫里养,期间血雨腥风,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会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对。
没有兄弟手足之情,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明枪暗箭。
至于祁连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为止,又是怎样排除异己,稳定自己的地位的,青娘无从得知。
“他变了许多,不允许我叫他阿连,可能我的存在会一直提醒他那些不堪的往事吧。”
往事述尽,阿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生生结
第二天,客栈墙上贴了斗大的五个字:要—打—出—去—打—”
马车已经修好,正原地待命,只要祁连一声令下,便可即刻启程,可他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贸然前进。
祁连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好,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青娘,昨夜被绑着的蒙面人不翼而飞。
她隐约记得,那个人说过自己叫做边奴。
青娘微怒,责问道:“昨日不是让你将他捆好了吗,怎么还是让他溜走了?”
王三欲哭无泪,他那里知道自己打了几个死结还加了锁链,却还是这个结果。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