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考还有几日?”
忍冬和秦湄听到沈莙问这句话时心中都在叹气,看来她这两日确实是被琴君的事弄得思绪紊乱了,竟连先前一直掐着日子的朝考都不确定起来。忍冬看着沈莙迷茫的表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答道:
“朝考原就定在后日,陛下早就开始着人张罗了。”
沈莙的神情有些木讷,她皱着眉头喃喃道:
“朝考就要到了,我真是糊涂了……”
忍冬待要安慰她几句,却见沈莙低头拆开了信封,抽出里头一页薄薄的信纸仔细读了起来。她有些小紧张,一直盯着沈莙的表情看,却未见什么端倪。
“朝考过后所有参加朝考的进士都被邀请到裴容和惠福郡主的府邸参加晚宴,我二哥给我来信,说是朝考之后要与我见一面,家中长兄即将成婚,他打算在当夜接我回府参加婚宴。”
忍冬和秦湄听她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沈莙现在整个人都绷得太紧了,她恰是需要些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沈菱即将参加朝考,这是他在出仕之前需要迈过的最后一道科考的坎儿,沈莙关心这事儿已经许久了,可是因为昨日琴君那让人晕乎乎的死讯,沈莙脑子里就只剩下了替她报仇这一件事,连带着对旁的事情都有些漫不经心了。但沈菱是她最重要的亲人,这可能决定他之后几十年仕途沉浮的一次小小考试说不重要那是骗人的。此时沈菱还不知道琴君的死讯,他一心闭门温书,若是这消息传到了他那里,他必然会担心自己,若是这样误了朝考反倒罪过。沈莙略定了定神,捏着这封信,转身回去在秦湄榻前道:
“我有些急事要办,你好好养病,明儿我再来看你。”
秦湄大约能猜到沈莙要去做什么,因此嘱咐了她几句便目送着她和忍冬走远。
沈莙意识到朝考就在后日,一面走着一面扭头对忍冬道:
“你消息灵通,可知道什么关于今年朝考的消息?”
忍冬毫不费力跟在沈莙身旁,半点也没犹豫,开口答道:
“今年朝考由翰林院大学士伏褚命题出卷,同样也在有资格入侍翰林的进士中选拔人才。似乎这么多年来资质出众的年轻公子都集中在这多事的一年出仕,因此皇帝重视得不得了。早前楚门现任家主楚玶老先生带着家中最出众的女君进京,陛下亲命他负责判卷,伏褚倒成了协同。若不是时间来不及,我看陛下恨不能让他重新命题。”
沈莙的脚步顿了顿,疑惑道:
“楚门家主进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忍冬皱着眉头,似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你不知道这事儿吗?楚门小辈护送楚玶老先生进京,四日前便已经到达。”
沈莙伸手抓了抓头发,不住摇着头,嘲讽道:
“乱了,乱了,简直是一团乱!京中何时这么热闹过,此时要是姬浔回京,南诏王再来请个安,那一切才是完美呢!”
忍冬不知道沈莙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一时有些担心道:
“此事有何不妥吗?”
沈莙没有注意去听她说话,闭了闭眼道:
“看来他离京去武陵郡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了……楚门家主进京,如今京中的局势更加不明朗了。”
忍冬只不过找了些较为重要的事来说,没成想沈莙被她弄得更不正常了,她急于转移话题,略想了想便道:
“你可曾听说过楚穗?”
沈莙有些虚脱,干脆撂挑子道:
“这又是个什么人物?”
“你倒是真不知道啊……”
沈莙听忍冬这么一说就更加郁闷了,继续迈
开步子往前走,在忍冬催促的目光下勉为其难地问道:
“好吧……你方才提起过楚门家主带家中最出众的女君进京的事,想必这个楚穗就是那个女君,你说说看,她又是个怎样的名人。”
忍冬松了口气,一把抓住沈莙的手迫使她和自己并排走,一面镇压沈莙的反抗一面娓娓道来,
“和楚鄢不同,楚穗虽是正经的楚门之后但却并非嫡系,乃是旁支小姐,算起来东拉西扯的,和楚鄢也算有些亲缘。只是她因为天资聪颖,从小便能文善赋,因而时日一久便才名远扬,后就被家主楚玶老先生接到主宅教养,九岁那年曾随家人进京,以一幅山海图和长赋惊艳朝堂。那时正是现任皇帝当政的第三年,几乎是当场她便获得了这位陛下‘惊世才女’的赞赏,从此自然声名赫赫,一直跟在楚家长辈身边熏陶家风,今年才满十七,已经走遍了学术出众的地域。如今她及笈了,倒是听说了不少楚门长辈替她物色丈夫的事,据说此时带她进京也是为了物色夫婿。”
沈莙撇撇嘴,满不在乎道:
“她既有这样的名声楚门就不会轻易将她嫁到京中,与其隔得千山万水,还不如将她嫁给给地方大族来得实在有用。”
忍冬不满意沈莙的态度,想了想又开口道:
“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种说法,这个楚穗是楚玶老先生亲自选中的未来主母,一直养在主宅,为的是将来配给未来家主楚鄢做嫡妻。”
沈莙总算有了些情绪,不再无动于衷了,
“他们不是同为楚门之后吗?况且还相差四岁,这不太可能吧?”
忍冬和沈莙走到了屋门口,她主动伸手推开了门,一面挑眉道:
“怎么不可能,他们二人隔的亲甚远,况且还有比什么书香门第自己培养家主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