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被圈进姬浔怀里,坐在前头时整个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在这样紧张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低声骂了自己两句“没出息”,沈莙听到姬浔在他耳边轻声道:
“抱紧了,山路可不好走,咱们已经迟了,只能加快速度,别到时把你颠下去。”
沈莙知道他没和自己说笑,立马听话地环住了姬浔的腰。
小的时候沈菱疼她,见她无聊,时不时借着出府跑马的机会带她出门,那时沈莙的个头比现在还小,乖巧地窝在沈菱身前,听着马蹄哒哒的声音。
她没想到在自己及笈之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身后的沈菱换成了姬浔。
姬浔骑马的速度一点也不慢,沈莙觉得自己的身子上下颠簸,要是没有紧紧抱着姬浔,没准真的会被颠下去。到了京郊区域,风速明显变得更快了,沈莙尽量往姬浔怀里缩着脑袋,躲避着冲刺脸庞的冷风。
青茴馆的位置果然背靠几座青山,她被姬浔从马背上抱下来的时候已经被颠得手脚发软,如果不是姬浔一直撑着,沈莙几乎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守门的一共有六个人,沈莙看那六个小厮的样子,绝不是一般看门的家仆。姬浔领着西厂众人和沈莙到的时候,那六人看起来很是惊讶,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会来赴宴。
姬浔没有闲情等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冷笑,不耐烦道:
“怎么,你们主子把帖子给了我却没有帮我安排歇息的院子?”
他这样不留情面的拆穿一时把气氛弄得有些尴尬,正在这时,青茴馆里走出一个打扮十分华丽讲究,长相也是娇美动人的少妇。这少妇明显是出来打圆场的,言行举止也还算得体,对着守门的其中一人道:
“贵人既已经到了,怎么还不请进去歇息?”
那守门之人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少妇,
“兰夫人,不知……”
“将军和郡主早已为这位大人安排了带温泉的荀风院,你们这些不省事的怎么就给忘了?”
那六人这才有些反应过来,那与‘兰夫人’对话的这才堆着一张笑脸,伸手对姬浔比了个‘请’的手势。
姬浔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兰夫人’和他们一来一往,全当是在看戏。进门之时那少妇将视线移到沈莙身上,似乎是不理解西厂一众番役里怎么会混杂了个少女,而且还紧跟着姬浔。
她想起裴榕事先的吩咐,对沈莙这个来得突然的未知变量有些不安,壮着胆子对姬浔笑道:
“姬大人,不知这一位是?可有收到帖子?”
她这话问出之后姬浔连个眼神都没赏她,于是她只好强撑着一张笑脸,直到后来表情有些发僵才听得一旁的小云子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讽刺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后宫里面的娘娘都不敢过问督主的私事,怎么你竟比娘娘还尊贵些?不知轻重尊卑的贱婢!”
沈莙看着那个‘兰夫人’在下人面前青青白白的脸色,被小云子这副从没有表现出来过的气势惊呆了,心道我去,怪道姬浔那么尖酸刻薄,原来西厂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德性,自己是不是该感谢李绩李庸平日里的嘴下留情?
小云子说过了那话,姬浔便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兰夫人’受了羞辱却不敢耽搁,强忍着委屈和对姬浔的畏惧跟了上来带路。
她一绕到前头,姬浔就眉心微敛,沈莙的心也突然咯噔一下。果不其然,这个阎王当即就是脸色一沉,对着驱身向前的‘兰夫人’用他那凉薄的声音道:
“我没有喊打喊杀发落你,你是不是挺不满意的?还是你以为我会看在你主子裴榕和姬莲的面子上饶你几次?”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容弼就立马反应过来,指挥着两个冷冰冰番役将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兰夫人’带了下去。小云子指着‘兰夫人’身边不住发抖的丫头,冷笑道:
“你来带路,可别走岔了。”
那丫头浑身打颤,看得沈莙都有些不忍,不过为了不拂姬浔的面儿,忍住了没有开口求情。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荀风院,小云子和容弼都在外间守着,沈莙则老实跟着姬浔进了屋里。虽说裴榕此人非常招人嫌,但至少门面上还是有稍作掩饰的,分给姬浔歇息的小院风光怡人,假山花草都是上佳,另有一处室内的温泉池子。
沈莙进了这处院落,只觉得温度都较外头不同,在替姬浔摘下披风之后便忍不住问道:
“方才那个‘兰夫人’是什么人?若说是奴婢,穿得也太好了些吧?你那样把她拖下去了,她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啊?”
姬浔觉得沈莙聒噪,伸手就将她按在座位上,
“她是兰姬,早些年是裴榕母亲的大丫鬟,后来被长辈做主抬了姨娘。哼,姬莲这些年来没少忍她,如今被接进了京城,为了长久,自然不敢在裴榕跟前自讨没趣。”
沈莙一听,很给面子地鼓掌道:
“你知道的可真多。”
向来姬浔被她拍马屁,心情都不错,沈莙八卦过了,自然该担心后面诸事了,对着姬浔道:
“你有没有这附近的地形图?”
姬浔知道沈莙在这方面的本事,也没遮着掩着,严肃道:
“青茴馆附近的山地和小路都已叫容弼命人画了图,裴榕对馆内诸事管得很牢,内部的院落分布却有些困难。”
沈莙见他唤小云子将外围的地图交给了自己,上过地理课的某人低头看时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