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才对吴林说:“这不是一场瘟疫,是**。”
吴林的脸上总算浮出了一点表情,他皱起了眉头,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有人将这里的村民炼成了邪尸,而且那个炼尸人现在还潜藏在宝顶这边。”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吴林和土司都不是炼尸人,他们身上都没有任何念力残留,不是修行圈的人,次旦大巫身上虽然有一点念力,但非常薄弱,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操控山神。
在炼尸这件事上,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清白的。
吴林又问我:“你是个术士?”
我点头:“算是吧。”
吴林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次旦大巫坚信这是一场瘟疫,他认为是瓦阿杀死山神的举动引发了山神的报复,才让整个村子里的都遭了殃。如果你告诉他这是一场**,他有可能将你赶出村子。”
我盯着吴林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对他说:“那你就告诉他,我能结束这场瘟疫。”
吴林和次旦大巫简短地交流了一下,对我说:“大巫问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瘟疫,那些生病的人能恢复吗?”
说到这里,吴林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那些被恶魔附身的人能恢复正常吗?”
我说:“最多半个月,已经变成邪尸的人无法恢复,但不会有更多人变成邪尸。”
吴林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转向了次旦大巫,经过了简短的交流之后,他才对我说:“大巫说,他希望你们能拯救这个村子,事成之后,土司和村子里的人都会报答你们的。”
说完这些话,他就揉着肩膀,朝次旦大巫走了过去。
刚才次旦大巫没有看到倒在地上的土司,是因为吴林就站在他和土司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现在吴林离开的原来的位置,次旦大巫一眼就看到了土司,顿时惊叫起来。
虽然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也大概能猜到他在喊什么。
次旦大巫一边叫喊,一边快速跑到了土司跟前,他蹲下身子,试了试土司的鼻息,又一脸焦急地对吴林说着什么。
吴林走到土司跟前,用一只手试探着土司的鼻息,另一只手则扶着土司的头,食指和大拇指就按在土司头顶正中央的百位穴上。
趁着大巫和他说话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手腕快速抖动了一下,手背上的筋也跟着快速一颤。
我从小练手上功夫,光是看他发力的层次,我就知道他这是在土司的百位穴用力压了一下,以他的力道,这一下压上去,土司没有一个小时根本别想醒过来。
他在帮我们。
这时他又对次旦大巫说了些什么,次旦大巫不再喊叫,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土司,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过了一会,吴林又问我:“是敏度请你们来的吗?你们为什么袭击土司?”
这番话肯定不是在传达次旦大巫的意思,吴林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说:“不是敏度请我们来的,前段时间,我的一个长辈算出小天山那边将会有一场劫难,我是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林点了点头,又问我:“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土司?”
我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希望他醒过来?”
吴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睛非常明亮,好像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惜他不是陈道长,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很容易就能被人一眼看穿的懵懂少年,我和他就这么对视着,他看不透我的想法,但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对于土司的看法和我应该是很相近的,他不想让土司醒来,也是受够了土司对权利的执着,以及他对无辜生命的漠视。
我冲着他笑了笑,说:“我把犀牛泉那边的幸存者带过来了,如果土司还醒着的话,他们无法顺利进入宝顶。”
吴林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彩,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就算土司昏迷不醒,他们也无法进来。早在一个月前土司就下了死命令,任何不能将犀牛泉的幸存者放进宝顶,他认为,那些幸存者身上都是带瘟疫的。在这个地方,没人会违抗土司的命令。”
我说:“就是土司下令,让敏度将那里的幸存者带回宝顶的。”
吴林看了看土司:“他的命令?不可能,在他眼里,那些平民身上的血是脏的,他不可能发这样的善心。”
我说:“他不会发善心,但佛祖会。难道你没有发现,土司之所以高贵,是因为村民们认为,他就是佛祖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吴林摇了摇头:“他们这个村子里流传的佛教,教义早就被历代土司篡改了。我身边这个老人就是村子里的大巫,如果这里的佛教是正宗传承,为什么土司身边会有大巫呢?他们将佛教和传统的萨满教混合起来,目的就是为了控制那些平民,让他们以为土司的权利是上天赋予的。”
我说:“好在村民们都知道‘众生平等’这四个字。以土司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顾及村子里的事了,敏度会以他的名义暂时带领村民。”
我这么说也是想看看吴林的反应,如果他不支持敏度,事情可能会有点麻烦。
可吴林的反应却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了一眼次旦大巫,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土司身上,似乎是有意忽略了我刚才说的话。
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在敏度进来以后,次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