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这人什么都是,就是爱说教,只要逮住机会就说个没完没了,对于师父的说教我已经有免疫细胞了,可闫晓天明显招架不住,我就看着他脸都绿了,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没反驳,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我师父先是说百乌山的规矩太死板,后来又说到百乌山传承的事,说什么,就是因为百乌山门人都守着那些老传承,千多年了也没什么发展,已经不适应现在的行情了,最后又说到老夫子和赵德楷的事,我也是这才知道,早在我师祖活着的时候,百乌山的当代掌派,也就是老夫子,就在鬼市里做过乱,而当时把老夫子压制住的人,就是我师父。
而赵德楷,就是老夫子的亲师弟,两个人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这么看来,我们师徒两个和闫晓天师徒的渊源还真是够深的呐。
闫晓天全程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我师父把话说完了,他才为他的两位恩师辩白:“其实鬼市的事,师父们都对我说起过,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可各房长老好像对寄魂庄的误会都很深,他们也是众意难违啊。”
我师父吐一口云烟,说道:“老夫子和我也算是老交情了,他的为人我了解,当初他到鬼市来捣,确实是师命难违。可赵德楷嘛,他和寄魂庄的仇,那可是刻骨铭心啊。有道,你还记得萧壬雅这丫头吧?”
萧壬雅?这孩子我记忆太深了,当初见她直呼我赵师伯为“怪老头”的时候,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在豫咸一脉里,敢和我赵师伯那么说话的人,除了她估计也没谁了。
我冲着师父点了点头,师父就笑着说:“那丫头原本是先被赵德楷看上的,他都和壬雅家里人商量好了,要把壬雅丫头收入门下做徒弟。结果你赵师伯横插一杠子,趁着黑灯瞎火从壬雅家里把人偷了出来,塞给耿有博做了徒弟。事后你赵师伯才通知小丫头家里人,那时候木已成舟,壬雅已经成了咱们寄魂庄的人,赵德楷就算再不乐意也没辙。就因为这,他和咱们寄魂庄算是杠上了,鬼市的事之后,他还给你庄师兄使过绊子,好在你庄师兄人脉广,没让他得逞。”
萧壬雅和我一样,也是天生阴阳眼,这种人对于各大门派来说都是稀缺资源。这也怪不得赵德楷记恨我们寄魂庄,定好的徒弟被我赵师伯半夜抢了人,换谁谁都不乐意。
说实话,我都觉得赵师伯这事做得不地道。
说完赵德楷和我赵师伯的事,我师父又对闫晓天说:“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确实是你输了,让你的人拆房子吧。”
胡南茜立刻凑了上来,拉着我师父的胳膊嚷嚷道:“柴宗远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拆我房子?”
我师父白她一眼:“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寄魂庄和百乌山关系僵,还非要拉着有道和这小子比试。”
胡南茜也瞪眼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徒弟?左有道现在啥名气也没有,咋接生意啊?咦,我说你怎么带着行李下来呢,早就打谱拆我家了不是?”
我师父当场就乐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行了,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我呢,也不难为你。这样吧,你呢,只要不把今天的比试结果说出去,估计闫晓天也不能真把你家拆了。你说是不是,闫晓天?”
闫晓天看了看我师父,又看了看胡南茜,最后将视线挪到了我这边。
我冲他笑了笑:“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咱们两个切磋,也不能真把胡大姐的房子搭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