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雷震可有何等异常?」陆筱芸接着问道。
「没有。」潘绮红说了这二字,便觉得胸中郁闷难当,几欲呕吐。
也许是药效太短,也许是潘绮红本身内力深厚。因此迷幻的效果并没有持续
太久,一阵干呕之后,潘绮红的头脑中已经清醒了许多了。
而这时,潘绮红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丘辰刚的身形。这并非是自己的丈夫,而
是霍青玉。一惊之下,便要去拿枕边的佩剑,但身体虚弱,仍然难以出招。
而却见霍青玉并不着急,点着了床头的蜡烛。
随后,一个少女从他背后走出,正是陆筱芸。潘绮红本来江湖经验颇深,一
思之下,便知道二人是故意装扮成丘辰刚来套自己话。自己武功远非霍青玉的对
手,想要灭口是不可能的了,想着自己的丑事败露,而丈夫也身遭横死,心中一
悲,便拔出长剑往脖子上抹去。
霍青玉见潘绮红要自尽,急忙伸出两指,夹住了长剑。潘绮红这一剑本来甚
为坚决,但此时静如被铁钳夹住一般不可动摇。
霍青玉微微一用力,便将潘绮红手中的长剑夺下。潘绮红又羞又气,怒道:
「士可杀,不可辱。老娘虽然武功不及你,但不代表老娘愿意受你羞辱。」
霍青玉正色说道:「夫人请息怒,在下并无半分欺侮之意。我们自从西来,
一直小心谨慎。此时我们所谋重大,任何一个小事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我虽然
不敢断言尊夫之死与我们所为之事是否有关系,但我也愿意查明此事,给夫人一
个交待,也是为了祭奠丘掌门的亡灵。请夫人放心,有关夫人之事,在下定然是
守口如瓶。」
霍青玉想了想,又说道:「其实,现在虽然毫无头绪,但至少还不是全无线
的。」
「什么线?」潘绮红急忙问道。
「首先,我们可以排除外人杀害丘掌门的可能性,然后,其实尊夫所中的迷
花粉,乃是天竺,暹罗一带的毒药,这种毒药虽然厉害,但是有个弊端,就是施
毒者必须要时常服用一种叫『幽冥海棠』的花粉,不然就极其容易被这种毒药反
噬。」
「你是说,我们可以顺着幽冥海棠的线找凶手?」陆筱芸在一旁问道。
「正是此意,潘夫人,在下不光是有线,而且,这些年,走南闯北,对于
推理之道,也有些经验的。」
潘绮红之道,这几年霍青玉在江湖上,着实破了几件奇案。又见霍青玉刚才
这几句话说得真挚,便叹了一口气说道:「遗妇如今心乱如麻,一切但凭少侠
张。」
霍青玉见潘绮红已经接受他,便问道:「夫人与尊夫是如何得知飞将兵鉴的
事情的?」
潘绮红想了想,回忆道:「此时我一开始并不知悉,夫家只说有重要的事情
需要出门办事,随后我便跟他来到洛阳。」
霍青玉想起日前司徒空空所说之事,便问道:「得悉夫人与尊夫日前在洛阳
与一神秘人物会面,可否告知在下此人为何人?」
潘绮红一惊道:「想不到此事竟然被少侠知悉。」
「啊,在下也是无意中得来的消息。」
潘绮红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少侠竟然如此的消息灵通,看来亡夫的死
因,算是有着落了。」
接着说道:「其实我也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在之前也没听过亡夫认识
此人。那日亡夫说要带我去见一个重要人物,就是这人告知了我们《飞将兵鉴》
的事,并许诺我们诸多好处。事后,我多次问起亡夫,但亡夫却缄口不言。只说
是一得罪不起的人物。」
「那,你们是如何遇上柳氏兄妹的。」
「嗯,我们是在一个驿站相遇的,他们兄妹本是亡夫旧时,几下一沟通,发
现大家所谋者为何。当即便商定一起出发,相互之间也好有所照应。」这几句话
说的简单,但听得出来,这几人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嗯,还有一事。刚才听夫人说起,与雷震之事乃是为了借种。而丘掌门也
常服用一种药物,所用为何可否告知。」
「各种缘由涉及亡夫隐私,虽告知少侠,却实望少侠及陆姑娘保守秘密。亡
夫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内伤,因此五脉受损。影响了生育,但人生在世,不管是
武功多高,地位多高,这无出之苦,岂可言表。虽然我们多方找名医良方,却
并不见效。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好使用这等违背人伦之法。」
唉,人生在世不的确如此,旁人只看到丘辰刚夫妇身为一派之的光彩,却
看不到这背后的各种失意。
潘绮红接着说道:「遗妇身体体质偏阴,因此需要与至阳的男子交。而这
雷震正式修炼纯阳内功之人,因此我们便与他计较。在西行路上向他借种。至于
亡夫,他近些年内伤逐渐加重,因此常常夜不能寐。因此需要在睡前服用一些安
眠的药物。这些药物本是由遗妇亲自保管,每次用量极少。因此,亡夫并非遗妇
毒杀。」
说着,便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个小瓶,递给霍青玉说道:「这便是亡夫服用
的助眠药物,名叫『神仙醉』。虽然是对身体有害,但是即使服用过量也不会致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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