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来到宋大人面前,抱拳谢道:“多谢大人为我压阵助威,否则小道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宋大人笑道:“无需客气,全是你自己的功劳。本官不敢夺人之美。”
青石道:“大人的恩情,小道记在心里。小道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帮忙。”
“何事?”
“刚才小道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不少人。还请大人派个腿脚快的,骑马到城里,多请几个郎中来给他们疗伤治病。“
宋大人瞧了一眼旁边的周管家道:“周管家,你派人去把城里有名的大夫请来。“周管家点头答应,自去找人请大夫去了。
青石又将宋大人和请来的乡绅名士,一齐请到屋内吃茶聊天,商量后续之事。这就不细细详谈了。且说转眼七年,地府之内,奈何桥头,群鬼环绕,纷纷扰扰,不知发生了何事。
群鬼的环绕当中,是片空阔的场地,场地当中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十来岁的童子,手拄一根八尺长的黄木长枪,正是烧火童子高云鹤。七年过去,他依然是当初的模样,一点也没变。不过,要说没变,却也有些地方变了,虽然是十来岁的外貌,却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了。十岁的孩童,也不过四尺来高,却要拿着一根八尺长的木枪,显得有些好笑了。
迎面站着的是个面色紫青的女鬼,一条一尺长的血红舌头伸在口外,显然是个吊死鬼。女鬼可怖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就像是自小死了爹妈,又像是全天下人都亏欠了她许多,这种厌憎的表情高云鹤曾在秋霜的脸上见过,似乎天下总有许多这样的女子,一颗温柔的少女心偏偏化作怨气冲天的怨妇心,令人见之就想躲的远远的。高云鹤想起隔壁家胖胖的鱼二娘,并不美丽的圆圆的脸上,见到村里的小孩子总是一付笑呵呵的笑容,观之可亲。
这个吊死女鬼手中握了两把黑漆漆的铁剪刀,狠狠的盯着高云鹤。在群鬼的当中,有一张檀木太师椅,椅子上铺了一张大大的虎皮,虎皮上歪坐着的孟婆,一只雪白玉臂懒懒的撑在一边扶手上支起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圆圈当中的两人。孟婆旁边坐着一个牛头人身模样的丑陋怪物和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另一边则是寿吉,冰冰,林丽丽。
又有一群鬼闹哄哄的挤在一个书吏模样的鬼差身边,只听一个男鬼道:“判官大人,我跟孙六对赌两年的寿命,我赌高云鹤赢。”
那当中书吏模样的判官就在面前摊在桌上的书册上,写下两人的名字和赌注。眼见白纸黑字,那个男鬼冲身旁的瘦鬼道:“孙六,你这滥赌鬼这次可要输给我两年的寿命了。嘿嘿,我将来能多活两年了。”
名叫孙六的瘦鬼道:“你现在高兴的也太早了。输赢还未见分晓,何况,未必吊死鬼就赢不了。你不爱赌,不知这赌中的乐趣和门道。要赌就赌偏门,明眼看来会胜的未必会胜,这个道理,你是不懂的。”
旁边又有人冲判官道:“判官大人,我跟马三对赌十年的寿命。我赌女鬼胜。”判官又在书册上写下两人的姓名和赌注。不一会儿,书册上就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张,都是鬼魂们拿自己的寿命,在做赌注。
孟婆轻启朱唇道:“好了,开始吧。”
群鬼哄然叫道:“快打吧,还等着投胎呢。”
女鬼随手把铁剪刀咔咔的剪了两下,步步向高云鹤走近,阴沉沉道:“小子,你过来,把你的脖子借给大娘剪两下子,保准不疼。”
高云鹤双手紧握长枪,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女鬼披散着长发,尖啸一声,纵身扑了过去,一只剪刀当作匕首直刺心口,一只剪刀涨大张开直剪脖子。其势迅捷如电,飘忽如风。高云鹤原地不动,对这两把阴森森的剪刀视而不见。女鬼起了疑心,飘忽到了高云鹤的身后,冷冷道:“别人都说你跟人比武,总要让对手先刺你一剑,或是割你一刀。你这到底是什么邪法?如此怪异?”
高云鹤站立不动,她却居然不敢首先下毒手,她在地府早听说过这个小鬼的怪谈:他自从学艺有成之后,与人比武过招,从来都是让对手先动手。一旦对手令他流了血,他方才回击,而一旦回击就势如狂风暴雨迅猛无比。大家都猜测他是学了什么妖法邪术,要拿自己的血作法。要破他这邪法,除非一击就把他打倒,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高云鹤巍然不动,背对着女鬼,似乎在诱惑女鬼在背后偷袭。女鬼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对那未知的邪法隐隐害怕,若是不能一击而倒,就要面对那邪门的法术了。
牛头怪物冲身后的一个雄伟男鬼问道:“你到底教给这小鬼什么怪异神通?非要次次见血才动。如果怪异的法术,我可从未见过,要想伤敌,必先伤己?难道这就是你四海王的霸王枪的秘诀?”
四海王站在牛头怪物的身后,苦笑道:“这个问题不知有多少人问过我了。实话回告大仙,这跟我的霸王枪法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这小鬼的怪心思。这小鬼有个怪念头,无冤无仇不动手。说是跟人无冤无仇的下不了手,非要有了恩怨才好毫无顾忌的下手。要我说,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当年我就是吃了这个亏,妇人之仁,结果成王败寇丢了天下。”
牛头怪物道:“还是个有规矩的小鬼。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老夫喜欢有规矩的小鬼,不亏也不欠。”
孟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