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流萤与长情今日之内第二次进宫家宅子,虽是第二次,不过那管家大娘却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们来,只因长情实在太容易引人注目,她想记不住,都不行。===
管家大娘很清楚地记得,眼前这说来给他们家大小姐看诊的女子身旁的男子,正是今儿到过府上来吃喜酒的那位外乡男子,身材颀长,俊美无俦,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俊美,是以,她记住了。
沈流萤见着这管家大娘一直盯着长情瞅,一副根本就没注意她的模样,不由靠近长情,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同时问管家大娘道:“大娘,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大小姐了没有?”
沈流萤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把这管家大娘深深鄙夷了一番,大娘,你都一大把年纪,还盯着别人小年轻的相公出神,害不害臊了你?
“可以了可以了。”管家大娘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而后做了一个往里请的动作,客气道,“姑娘随我来。”
其实,沈流萤觉得这漠凉国挺不错,除了穷了些,其他也没什么不好,在这儿,没有像召南那样多得不得了的讲究,也不会有人觉得女人出来看诊或是营生有何不妥,虽然民风开放,但百姓很淳朴很随和,就如这宅子,管家大娘直接就将她往里领了,根本不会像在召南那般还要先禀告给主人,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再就才是带着防备之心地将她领进府。
而现在在这宅子里,她丝毫察觉不到这管家大娘对她有何提防之心,相反还是对身为大夫的她怀着一种颇为敬重的心,漠凉国人向来不已猜忌之心待客,又因漠凉国习医之人向来不多,是以医者的地位较高,故而管家大娘对沈流萤是一种尊敬的态度。
宫家宅子其实并不大,即便是这草镇的大宅,却连沈府都不及,沈流萤很快便到了宫大小姐的屋子,还未走近,便见着一对中年夫妇神色紧张却又尊敬地朝她走了来,着急道:“二位可是大夫?可是来救我们青青的?”
无需想,也能知道这当是宫家大小姐宫青青的爹娘。
“嗯。”沈流萤微微颔首,还不待她再说什么,中年夫妇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往屋里请,“大夫您屋里请!青青就在屋里!还请大夫一定要治好我们青青啊,我们宫家就这么一个闺女……”
女人说着,当即就红了眼眶。
沈流萤没有多加理会这对中年夫妇,因为她向来最是厌烦在她看诊的时候这些人在她身边好似蜜蜂一般嗡嗡嗡地一直说着紧张不安的话,是以当她走进屋子里看到坐在宫家小姐床沿上的年轻男子时,她对这对夫妇道:“我看诊时不习惯太多人在旁,既然屋内已有人陪伴着宫小姐,不如二位就先且在外边等候如何?”
这对宫家夫妇有些迟疑,却还是答应了沈流萤,道:“好好好,大夫您喜静,那我们就在屋外等着,屋里那位是我们青青的丈夫,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就让他出来唤我们就好,啊。”
沈流萤点点头,“嗯。”
宫家夫妇不舍地退出了屋子来,男人想了想,伸手去将屋门拉上,一边对自己的妻子喃喃道:“大夫喜静,那就关上门吧。”
女人没有异议。
长情没有随沈流萤进屋,而是留在了屋外,因为男人没有地位,况且,他进一个陌生女子的卧房于情于理也不合适,便留在了屋外,只是在沈流萤进屋前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话而已。
长情并不为沈流萤担心,因为他的妻子并非弱不禁风的娇柔女子,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有应对任何事情的冷静与本事,况且他就在屋外,无需担心什么。
屋内。
坐在宫家小姐床沿上的那位年轻男子,沈流萤在喜堂上见过,便是茶馆里百姓口中所说的邢家小公子邢方业。
只见这邢方业面上满是不安与忧郁之色,见着沈流萤,他没有如宫青青爹娘那般着急地问着什么说着什么,只是和气地唤了一声“大夫”,不再多言一语,他只是将他所有的不安与着急写在了脸上而已。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他的妻子,尽管他们的成婚仪式并没有完成,可他心里,早已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子,生死不移,不离不弃。
看到邢方业,沈流萤相信了茶馆里的茶客所言,道是这宫家小姐对这邢家小公子情有独钟,此生只娶其一人,若非这样的深情,怕是也不得这邢家公子此时的真心相伴。
今日在喜堂上看到邢方业匍匐在地亲吻宫青青的鞋尖时,沈流萤便在想,也唯有这漠凉国的男人才会为了女人屈膝匍匐,若是一生一世只这一双人,也是佳话,不过在这一妻多夫的漠凉国,怕是不可能,倒是没想到,她见到了。
邢方业没有再在床沿上坐下,而是站到了一旁,并指指向宫青青床榻前的凳子,客气道:“大夫您请。”
沈流萤在宫青青床前坐下,的确如小若源所言,宫青青面色红润,且鼻息平缓,并不像是有疾在身的模样。
在邢方业不安的目光中,沈流萤抬起手,轻轻搭上了宫青青的手腕。
脉象寻常,并无异样,与到过此屋来的大夫所把到的脉象一样。
这宫家小姐好似只是睡了过去,而不是生病,可她又的的确确昏睡不醒,若不是生病,又是什么?
沈流萤并未着急收回手,而是将手指稍微用力地往下按,即便这般根本就已感觉不到宫青青的脉象。
她此时,也根本不是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