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迦是个专说反话的人。在宿星主听完他所说的话後便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情报不是个汝出多大的代价就能换取同等利益的东西,得视对方的心态丶环境因素与局势发展来发挥其适当的价值。这有可能让汝蒙受其利,也有可能是个会让汝遭受极大损失的陷阱。」宿星主以加重的语气特别强调:「安兹罗瑟人说出口的话都得先经过查证,特别是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口中说出的话更应该严加思量再行判断,天界不想在他们编织出来的谎言里浪费无谓的时间与人力。」
难道你在指桑骂槐吗?双方之间的简单对谈竟然还得要互相猜忌,这麽累人的说话方式也显示出他们的同盟的确如履薄冰。「我同意宿星主的说法,许多安兹罗瑟人爱以谎话来虚掩他们的目的藉以保护自己。」
「尔等愿意和天界分享资讯,让吾等相当感激,天界亦愿意信任埃蒙史塔斯家族。」
这句安抚的话说得太迟了,那麽伪善的话如果不说出来也许还比较好。你违背内心的话讲得很痛苦,我们听得也难受。反正对梵迦来说天界的信任与否根本不是重点,只要能利用合作关系来达到铲除哈鲁路托的结果才是他最想要取得的收获。
「总之,果报之城的位置就有劳尔等查证,毕竟天界在此区的行动有诸多不便之处。」宿星主解释道:「何况吾等在北境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那是长久以来天界就在关注的可疑对象,也许吾等会在不久之後发现端倪,接着更进一步的将幕後黑手揪到台面上。」
去吧!说到底你们就是信不过我们,那还谈什麽呢?「我们会调阅以往的历史纪录,查看有无可疑的地方。若是正如亚基拉尔所说,他们运送了大量的物资来到南隅建立果报之城,肯定会留下什麽痕迹。我们彼此就双管齐下的调查,相信哈鲁路托也藏不久了。」
「是的,那南隅的部份就请汝帮忙多留意。」宿星主点头道。
就这样结束了吗?梵迦觉得天界必定还别有所求,否则他们若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亚基拉尔说的话,那神座之一的宿星主何必亲自来与自己会面?要不是有非常重要的提案要互相研讨,那麽这些长着翅膀的道貌岸然之辈一定是想丢些什麽麻烦给我们。
「感谢神座亲自指教,请让我送您一程。」
「请等等。」
梵迦都已经坐起身子,却发现宿星主还跪坐在地板纹风不动,他果然另有目的。
「天界有一事要相求於参谋大人。」
梵迦一口气叹在心中,脸上依然还是挂着笑容的倾听。「何必那麽客套,神座您尽管说,就请让在下一听天界的请求。」
宿星主身体微弯,面罩遮盖下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阴沉,真难以把他与在天界里风光地受到大众膜拜的神座看成是同一位,完全没办法把形象相连结。梵迦只觉得从他不安好心的口中随时会吐出让这个魇尘大陆遭受灾厄的神谕。对天界人来说他会带来幸福;可是对安兹罗瑟人来说他就是不幸。
沙哑的声音自宿星主的喉间发出:「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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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暂时停止,新岳的环境就是这样,雨季又臭又长,酸雨总是说下就下,说停就停。雨水持续的汇流让囹圄长沼的水位不断上升,好处就是一些恼人的生物会在短时间内减少很多。
层层叠叠的乌云还未散去,天空又形成了奇形怪状的云。
吸雨云的特性与一般雨层云刚好相反,长沼内的水会以水滴的形式缓缓地被吸到天空。除了水以外,生物与景物丶沙丶石等皆不受怪云影响。
新岳中部的王下直属贵族院外观看起来高贵又庄严,就算在吸雨天仍然可以看见守卫鼓足气势在门外戒备巡逻或站岗。
望着窗外的梵迦眉头深锁,他咕哝地抱怨:「我讨厌吸雨多过下雨,因为湿气会随着地势而钻入屋内,衣服和家俱想要保持乾燥太难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哼,空气中都是低俗的霉味。」
新岳指导会议的另外两名高层也在贵族院厅的列席之中。
埃蒙史塔斯之眼,监视者.戴曦十指交叉於脸前,坐在位子上露出沉思的模样。「天界人真会找我们麻烦,所以参谋大人您接受了萨汀略尔的请求吗?」他有一张惨白的脸,头部是卷曲如蛇的白色发丝丶无耳无鼻丶脸生四目丶有一张垂落的腊肠嘴和削尖的下巴。
「拒绝恐怕会冒犯天界。」梵迦说:「若是他们以报复的心理先杀了人再转嫁给我们可就麻烦了。」
督军高伊札留着一头棕色的马鬃发型,尖耳上戴着耳环,有一对迷离的双眼,下巴与嘴唇周围有胡须。
「天界自己抓了苏罗希尔兄弟会的老么,想要以此要胁哈鲁路托却又怕损害自身的形象与大众心目中的信仰,所以要拜托我们代替天界执行这份工作。」高伊札不屑地怒道:「这些自私自利的天界人把好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坏事推给别人做,好一个正义无私。这样也好,不如我们就再顺水推舟,把这个坏事转给别人,最好是转给能跟哈鲁路托一派互相残杀的势力。」
「星女巫拉娜.魔铃,她在苏罗希尔兄弟会排行第十,擅於咒术。在巴贝山脉附近的人烟罕至地带被天界六军团的天空巡守发现,之後与六军团的征战一旅发生冲突後被擒下。」戴曦诵念着手中的文字报告。接着发表内心的感想:「这个女人的身份很敏感,一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