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六月,天越发的热了起来,早起的太阳便晃眼的很,明晃晃的挂在空中。郁郁葱葱的林木间,依稀已然有几声蝉鸣传出。
福安看着绣筐里各色的香囊,嘟囔着问道:“小姐,年年都有端午节,今年有什么特别的吗?干嘛要准备这么多的香囊。”
福安虽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功夫可是一刻都未停。熟稔的分着丝线。
叶绾莞尔一笑,心里盘算着这满绣筐的香囊是不是够了。自然这香囊有些是不得不做的。比如给叶逢春的绣着梅花图案内里放了些清新提神的药草,给大娘阮氏的绣着秋菊图案内里置了些安神的花瓣。
姐妹间的自然就随意了些,按照个人的喜好照着样子全都交给了福安去做。
其他的诸都如给隽娘的是一个精致的绣着双莲并蒂的,给叶少武的是绣了个小老虎。
给叶莫问的叶绾做的仔细,又很是贴心的在里面添了些蚌粉。因着叶莫问日日勤练功夫,放些蚌粉用来吸汗乃是最佳。有用五色丝线缠成的,
做好了后,又吩咐福安用五色丝线缠了,又在下端打了些璎珞才算完事。
最重要的那个香囊,连福安都不知晓。每日夜间叶绾都是悄悄的绣着。被福安这个大嘴巴知道了,往后又多些玩笑的话柄。
这个香囊的面上绣的是一丛青竹,根根笔挺修长。内里放了些杜若,杜若气味清淡,想来师傅是不会嫌弃的。
再者杜若乃是有情的花儿。这一点上叶绾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于是更是谨慎着害怕被福安发现。
“你知道什么?这满府里上上下下的功夫,哪个不要打理?虽说跟咱们交情近些的也就四姨娘和隽娘。但是其他人少不得也得周全一二。”叶绾伸手点了点福安的额角解释道。
福安撅着嘴巴回道:“人啊。就是这么的言不由衷,身不由已。真是的,都不知道累吗?依着我的性子,不喜欢的就连敷衍都不用。”
“如今好歹我在爹面前还得了脸面,都少不得要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要是按着你所说的,只怕过不了几日咱们逸云轩就剩下这座空房子了。”叶绾打趣着说道。
福安翻着白眼,佯装无奈道:“奴婢也只是不想小姐活的如此辛苦罢了。没的就讨了一顿说教。”
“瞧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劲也不知是随了谁?竟敢埋怨起主子来了。”叶绾看了看隐逸指着福安笑道。
“人家都说跟什么人待久了自然就随什么人。小姐,你说我随了谁的性子?”福安俏皮的反问道。
“好你个福安,竟然如此促狭,都敢揶揄起我来了,看我不禀告了爹,将来把你许给个厉害的人家。让你未来的夫君好好管教你。”叶绾也佯装着生气回嘴道。
福安知道叶绾乃是玩笑话,只是心里却生了悲凉之意。一时的兴头顿时就弱了下去,低声道:“福安是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的,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我才不嫁人呢!”
叶绾伸手将福安的发给拢到耳后,柔声说道:“傻福安,身为女子总得找个归宿的。”
福安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回道:“若是有朝一日小姐可以过的不那么辛苦。福安愿意嫁人。”
叶绾的眼前瞬间就模糊了,抱着福安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心里下着决心只要有自己一日必会护着福安,定要给福安许个好人家,风光大嫁。
端午家宴,设在了临水的楼阁处。因着入夏蚊虫多了起来。一早阮氏便命人将楼阁的四周用纱帐给围了起来。如此既可吹着徐徐春风,又可看着满园春色。真是一举数得。
叶逢春立在白玉栏杆边,看着流水叮咚,自假山处处汩汩流出,又有轻风扶着纱帐飞舞再侧,鼻间呼吸到的是满园的花草香气,只觉神清气爽。
“这次的事办的很好,你费心了。”叶逢春拉着阮氏的手拍了拍。阮氏不想突然得了叶逢春的温言夸奖,不觉泪凝于睫,这样的场景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叶逢春见状伸手替阮氏擦了擦眼角:“如此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呢?”
阮氏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脸低声道:“妾身是高兴。”
说话间陆陆续续的人已到了差不多。叶逢春与阮氏自然坐在上首,往下一些是莫氏与刘氏。
这些日子在大夫的精心调理下叶少武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今日阖家团圆的日子,隽娘也是带着孩子早早便过来了。
叶莫寻许是第一次当爹,对着儿子总有逗不完的乐趣,这会子又拿着拨浪鼓直引得叶少武咯咯的笑个不停。
其他一众姊妹也按照座次做好。
叶逢春看着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老怀欣慰的感叹道:家和万事兴啊!
福安附在叶绾耳边说道:“从前看着大少爷不着调,不想当了爹后竟似换了个人似的。”
叶绾笑了笑回道:“一时新鲜罢了。且看以后如何……”
叶逢春又想到值此阖家团圆的日子,叶莫问却因为自己一直在安国寺祈愿积福,不觉将目光落在了下手的刘氏身上。心里泛起丝丝的愧疚。说到底让她们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又觉得几日不见刘氏,这刘氏却越发的温婉可人起来,虽只是一身素色袍子,梳了个简单的道髻,更显得一张小脸精致耐看。
叶逢春听到孩子咯咯的笑声后将目光移到了叶莫寻那,复又皱着眉对着阮氏低语道:“怎么凌家那丫头没通知吗?怎的没来?”
阮氏知道叶逢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