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噘嘴道:“二哥哥,你别皱着眉头,像老头似的,我没事,我的脚不酸麻,现在就可以走。”
“冬林,抱你家姑娘上马车。”姚敦臸根本不信她的话。
“我得和师父请辞。”姚心萝道。
“不用了徒儿,回去吧。”董若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姚家兄妹抬头看去,都是一惊。姚心萝转念想到黎若澜的身手,淡定下来,起身道:“师父,徒儿先走了。”
“记得每日静坐和站桩。”董若尘叮嘱道。
“徒儿会牢记,绝不懈怠。”姚心萝认真地道。
姚心萝回到家中已近酉时。
“昭和妹妹,你总算回来了。”萧浚望眼欲穿,把人等回来了。
“你找我有事?”姚心萝问道。
“昭和妹妹,我把母后的五色玉山子给掰坏了。”萧浚苦着脸道。
姚心萝的表情和姚敦臻听到这事时相同,都呆愣了一下。姚心萝蹙眉问道:“你好好的去掰它做什么?”
“还不是林太傅在那里唧唧歪歪,说湖中五色石如玉。说鱼目岂能混珠,顽石绝非美玉。指皂为白,意在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也。”萧浚气愤地道。
坐在旁边佯装喝茶的姚敦臻听到这话,微眯起了眼,冷冷的精光飞快闪过。这个林太傅是陈太傅、鲁太师相继致仕后,才爬上去了,并接手武侍讲,教导皇子。他在七皇子面前说这番话,喻意何为?
姚心萝斜了萧浚一眼,道:“所以你就跑去掰山子,证明那是玉不是石。”
“我只是看看,没想掰,可是使大了劲,一小心就掰断了。”萧浚缩着脖子,心虚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身子一挺,理直气状地补充着,“这就证明,那是玉不是石头。”
“怎么就证明了?”姚心萝不解地向他请教。
“玉脆石坚,轻轻一掰就掰断了,肯定就是玉。”萧浚笑道。
姚心萝被他这推定给弄得干笑了两声,问道:“你可是想拿我的那尊五色玉山子去替换?”
萧浚可怜兮兮地点头,“昭和妹妹,拜托拜托。”
“那么大的东西,你怎么进宫?”姚心萝问道。
“我想过了,我用红缎子罩着它,就谎称是大哥送给我玩的东西,正大光明的带进宫去。”萧浚笑道。
“那你等着,我让人把山子搬过来。”姚心萝起身道。
“我和你一起去。”萧浚道。
姚心萝刚要拒绝,姚敦臻抢先道:“七皇子,下官还有事询问,请留步。”
“姚大哥,你有什么想问的,等会行不行?”萧浚皱眉问道。
“七皇子,你不用跟着我,我说了把山子给你,就给你,说话算数,你在这等着。”姚心萝说着就快步离开。
萧浚怏怏坐回原位,趴在椅扶手上,“姚大哥,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林太傅与七皇子说那番话是,其他皇子可有听到?”姚敦臻笑问道。
“有,小九、小十、小十一都在。”萧浚心塞地脸皱成一团,他明明年长于小八,可小八已入朝,在大理寺历练,可他还跟几个小的在读书,早知道他就不帮父皇在皇祖母那说好话了。
“有谁知道你掰断了玉山子?”姚敦臻笑问道。
“就陆女宫和章嬷嬷知道,我让她们帮我遮掩的,不会让母后发现,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萧浚道。
姚敦臻继续笑问道:“你出宫来找替换山子,有谁知道?”
“我跟陆女官和章嬷嬷说了。”萧浚瞪大眼睛看着姚敦臻,“姚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进宫时注意些,可别把山子撞坏了。”姚敦臻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
萧浚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我撞伤了,也不能让山子撞坏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冬树就进来禀报,山子已搬到了门口。姚敦臻送萧浚出去,萧浚看那山子上易断的地方都包裹上了东西,笑道:“我就知道昭和妹妹最心细了。”
姚敦臻横了他一眼,指挥下人小心把山子搬上马车,对萧浚拱手道:“时辰不早,我就不留七皇子在寒舍用夕食,七皇子慢走。”
“姚大哥不必在意,我改天有空再来叨扰。”萧浚坐着马车里笑道。
姚敦臻送走萧浚,先去找姚训铮,然后父子俩去了榆荫院。老国公听罢,笑道:“林太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囡囡敬献时,可没说那是玉山子。是圣上说是玉山子,他非要说这是指皂为白,那指皂为白的人也不是囡囡,而是圣上。”
“居心不良的东西,他这是想给囡囡按罪名。”姚训铮冷声道。
老国公捋着胡子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这事圣上只怕已知晓,他的官做到头了。”
老国公料想的不错,圣上的确已知道林太傅说的话,就连萧浚掰断了章皇后那尊玉山子,他也知道。圣上坐在宝座上,阴冷的笑了好几声,把在旁边伺候的老内侍,吓得心跳加速。很多年,他都没见圣上这么笑过了。
圣上笑完后,就平静下来了,问道:“七皇子可从宫外回来了?”
“回圣上的话,七皇子一刻钟之前,就从宫外回来,直接去了关睢宫。”老内侍躬身道。
“去把他传召过来。”圣上道。
老内侍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萧浚就进到殿来了,给圣上行了礼,“父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