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始终紧盯着段平生的眼睛,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气势威压,随着手掌一点一点落下,他无比渴望在段平生的眼中,看到后悔与惊惧,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事实上,陶墨不仅没能看到段平生的惊恐之态,反而捕捉到了一丝笑意,心中不禁一愕,到了这个时候,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哼!既然你决定死撑到底,那我就让你如愿吧!
这般想着,陶墨出手便越发强横,然而他却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几人的神情变化。
只听空中忽而传来一阵清风,陶墨便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定格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待得陶墨皱眉望去,才发现是一把洁白拂尘突然卷住了自己的手掌!
紧接着,不等陶墨用力挣脱束缚,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淡然嗓音:“不知陶执事为何这般动怒?”
陶墨心中一凛,当即看向出言之人,仙风道骨的清静散人。
临行之前,陶墨重新查看了幽州城以及武王一脉的卷宗,其中便涉及到了青鸾殿和武王府同气连枝的渊源,以及清静散人之女和武王李长风的夫妻关系。心中想明白了清静散人的出手原因,陶墨便立即收敛起自己的怒焰,冷冷的瞥了一眼段平生,冷冷说道:“武幽王不知天高地厚,陶某便想教训教训他。”
“哈!”
彻底放下心来的段平生,仗着清静散人的威慑力,突然嗤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反倒是你吧!本王何时需要你来管教了?身为朝廷逆党,竟然大言不惭的教训堂堂郡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
陶墨眼神骤然冰冷,他死死的盯着段平生,但手掌却仍旧被清静散人的拂尘牢牢困住,咬了咬牙,只能作罢,沉声说道:“既然有散人到场,陶某便给他一个面子,不过,这月楼你休想再霸占下去!”
“好笑!”段平生似是得理不饶人一般,申请越发放肆起来,“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决定月楼归属?说句不中听的话,龙树婆婆都没有发话,你算什么东西?真要是动动嘴就能解决的话,呵,那这普天之下,岂不是都要成了你的东西?要么动手,要么滚蛋,喋喋不休,当真聒噪!”
听着段平生的讽刺言语,陶墨眼中闪出熊熊怒火,可是清静散人随即靠近,强行将他的怒焰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情况彻底陷入了僵局,段平生的强硬态度,让陶墨完全下不了口,难道,此行要无功而返吗?陶墨想起临行时,晴楼楼主将他叫到一旁,语重心长的向他吩咐,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月楼,尽管心中不明白楼主为何对月楼这般执着,但他坚定无比的遵循着楼主的想法。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方才他仗势欺人,现在却只能被清静散人压制,有心动手,却已然无力。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不得已,陶墨只好静下心来,将破局中心放在谈判交易上,只要段平生的强硬姿态展现出一丁点的松动,那他就有希望拿下月楼。
“好吧!”陶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自己的鲁莽行为进行了道歉,说实话,他并不想选择妥协,奈何形势所迫,唯一的依仗,龙树婆婆居然毫无表示,新秀萧谢更是无法指望。
“王爷,是陶某冲动了,还望王爷海涵。”陶墨抱拳拱手,“实在是因为月楼过于重要,陶某才会这般心急,以至于失态。只要王爷肯让出月楼,条件随便你开!只要不超出晴楼的底线,我陶墨便可以现在拍板!”
这一次,段平生没有立即回绝,而是陷入了沉思,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座利用价值大大降低的揽风醉月楼,仍旧令武后遗党与太平逆党这般渴求。按道理,随着那本记录着幽州权贵种种阴暗的账本,落到了吕三思的手中,便也揭开了月楼暗中刺探情报的真面目。
要是月楼重操旧业,那些金主必然会小心翼翼,甚至会避而远之。另外,冷面判官聂锋镝上任会,必然会对幽州官场进行一次清理,突破点很有可能在月楼的身上,这样的话,无异于会对月楼造成更为重大的打击,哪怕账本随着吕三思远去宋州,哪怕现在已然关门大吉,都少不了明处暗中的几番搜查,甚至段平生都做好了同聂锋镝直接对话的准备。
不过,他的表现,让陶墨误以为事情出现的转机,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喜色,而与之相反,那些心跳稍稍平复的月楼姑娘们,却又一次为多舛命途担忧起来。
自始至终,素裟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除了红鸾儿等青鸾弟子随同清静散人一同出现时,目光轻轻扫过那身红衣,便再也没有离开段平生的面庞。
她是在场之中,唯一能够体会到段平生真正想法的人,所以看到段平生竭力沉思,便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因为这个秘密,她早已了熟于心。
察觉到素裟的示意,段平生眼眸一亮,没有立即询问,而是扭头看向了稍显喜色的陶墨,神情无比冷淡:“你到底要本王重复多少遍?这月楼是本王的私产,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本王的心意!”
听到段平生的回答,楼里的姑娘们彻底放下心来,她们此时终于算是看出来了,段平生是真的不想放弃月楼。
嗯?
陶墨神情立时一窒,他还以为段平生有所心动了呢,可是现在,怎么又突然坚决了起来?
这下要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清静散人将拂尘松开,陶墨只好向龙树婆婆投去求援的目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