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龙陵夜道,“诳一诳他,总是要有的。”
“怎么?难道你……”程悠若看着他那略微有些得意的神情,忽然意识到,龙陵夜似乎是要行动了。
龙陵夜只是闭目养神,这几日的奔波也的确让他有些疲累。而更让他感到疲倦的,自然不是这奔波,而是心内的挣扎。其实他也知道,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程悠若回去。但他不愿意。
如果不想让程悠若回去,这一次名正言顺的得到兵权之后,也大可以直接起兵攻打龙非然。可是这样一来,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反而给了龙陵玉一个可乘之机。
这一场皇位的争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龙陵玉动手在先,借龙陵玉致手除掉龙非然,之后再出兵剿贼,这才是名正言顺。
“龙陵夜”,程悠若自然也能想得明白这其中的干系,道,“我一定会回去。这等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你万万不可为之。”
历史总是学过的,但凡名不正言不顺登上皇位之人,这江山一定坐不稳。要不然怎么每一个皇帝坐上这皇位,都要弄一个“不得已”、或是“顺天意”的噱头出来?龙陵夜绝对不是那等不理智之人,这样的事情,他绝度不能做。
忽然笑了,道:“龙陵夜,其实你也没必要故作挣扎。以你的谋略,你怎能去做这等蠢事?为了我?我在你心里,哪里能有那么重要呢?放心,即便你不以这一番情意来束缚我,在龙非然身死之前,我也还是会乖乖听你的。毕竟我还要解药活着呢。”
龙陵夜总算睁开眼睛,看着她,似是不可思议。不想她竟然以为,他的挣扎、他的情意,竟然统统都是假的!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是自嘲地笑出声音来,越笑,越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可笑,甚至还有点儿可悲。
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原本就应该是一颗棋子的女人而如此摇摆不定,可是到头来呢,竟然还如不了她的眼,甚至连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挣扎和犹豫,都被她认为是处心积虑的做戏。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如此甚好”,龙陵夜忽然满不在乎道,“本王倒是乐得清闲。”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程悠若问道,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现在还不行”,龙陵夜道,“总要等上几天,给龙非然一点颜色。而且也要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众口。”
忽而挑衅道:“怎么?这么快就想他了?”
程悠若不愿意和他做这些无谓的纠缠,她也知道龙陵夜现在说得都是气话。可是若不是以如此方法断了他冲动的念头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在听到陆芷溪那一番话的时候,她的确以为龙陵夜是虚情假意,的确以为龙陵夜的种种情意,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而已。
但是就在刚刚,察觉到龙陵夜那危险念头的那一刻,这些疑虑,全部都被她抛在脑后了。她只是担心,他真的会因一时冲动而做了冒险之事。她不希望他是那个断送了他几年苦心谋略的人。如果真是那样,事败之后,他是会后悔的吧?是会怪她的吧?
“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程悠若道,“江先生的医术到底还是略胜张太医一筹。我想出去走走,你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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