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来至书房,一只白净的鸽子,栖息在窗台之上,惬意的抖了抖翅膀,不时斜着脑袋四处瞅着,颇是可爱。
见到推门而入的女子,振翅飞至其肩头,低着脑袋,亲昵的蹭着那人的脸颊。
夜灵清然一笑,顺了顺白鸽的羽毛,玉指穿过鸟儿的翅膀,指尖变戏法似的,出现一张纸条。
展开小小的纸条,原本的闲情逸致,不着痕迹地褪却几分,眸心染着一丝深邃和复杂。
掌心不由握紧,再次展开,只余一堆随风而散的粉沫。
“公主,在下有要事相禀!”
门外响起了鹿邑急切的声音,肩上的白鸽似受了惊吓一般,振翅而飞,离开了书房。
夜灵侧首看了眼远去的鸟儿,轻阖着美目,弯长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半遮掩着墨玉的黑瞳。
“进来吧。”转瞬间,已然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
支呀~
鹿邑推门进来,神色沉重,行了礼,当即禀道“地牢的人,逃跑了。”
“是吗……”夜灵面色无异,轻声应着,忽而想到什么,秀眉紧蹙,声音也带上一丝肃然“驸马回来了吗。”
“不曾。”鹿邑不明白,为何此刻提及驸马。
“人何时不见的。”
“午间下人送饭时发现人不在了,本欲告知公主,赶巧您入宫了,驸马也不在府上。”小心翼翼的禀道。
“世上没有巧合。”夜灵看着窗外渐渐暗却的天色,心中一丝不安放大。
地牢关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洛阳!
这次他被救出,定是有人相助,能如此轻而易举将人带出公主府,且不惊动任何人,此人对公主府地形与守卫布局了如指掌。
所以,定是府内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想来也不难猜,近来唯一一个被她逐出公主府的人,只有一个,夜川。
那人救君洛阳的目的……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玄云。
想来在他看来,她是因为那人将他逐出公主府。
嘴角不住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透着刺骨的冷意。
果然,她太仁慈了,放虎归山,终成祸害。
“让府上所有侍卫都去寻驸马,哪怕是翻遍整个茗央,本宫要在天亮之前见到人,毫发无损!”最后一个词,咬的很重。
“是!”鹿邑拱手,郑重应道,心中暗暗心惊,他明显察觉到了公主周身若隐若现的杀意,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公主这般失控,而第一次也是因为驸马。
整个夜晚,公主府彻夜灯火通透,府中上下,所有人紧绷着神经,没有一个人闭过眼,府上的大厅之上,女子端坐上位,纹丝不动,面色冰冷,眸中冻着十尺寒冰,如同一座冰雕。
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似乎被冷冻,伺候的下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严阵以待,连同呼吸都不住地放的小心翼翼。
随着天色渐渐明亮,空气的寒意越发浓烈,上位女子面上布着的寒霜冻结成冰。
这时,一个慌张的身影,匆匆而来的打破了一夜的沉寂。
“公主殿下,驸马……回来了!”
女子倏地起身,面上的寒冰陡然消融,带上一缕欣喜,顾不得其他,挥袖带起一片涟漪,脚下生风,消失在大厅。
屋中所有人,皆是相视一惊,而后叹然一笑,幸好驸马回来了,否则,他们都会被活活……冻死!
看着不远处,徒步缓缓行来的人,夜灵脚下如同灌了铅,再也迈不出半步,看着那人上下没有伤痕,空气中亦没有血腥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眸中的冰冻慢慢褪却,升起一股暖意,含着笑意,等着那人。
待那人满心欣喜,走近时,又侧过了身躯,不看她,故作着冷傲。
如今局势尚未安定,这人怎么就独自一人乱跑,府上的侍卫都是干什么的!
若是出了事,怎么办,明知道她的身份,不容有任何差错,还如此掉以轻心,着实应该好生让她长个记性!
“公主……”
“本宫还有事物处理,驸马想必也累了,先行回去休息。”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公主。”玄云伸手拉住了那人的手腕。
“放手。”夜灵轻挥衣袖,并未重力,可是那人却后退了几步。
木然回首,只见那人惨白着脸色,双眉紧蹙,却压不住眉宇间的痛苦,唇角溢出一道血流,顺着光洁的下颌,滴落在青石之上,和着为扫尽的雪花,开出一朵朵血莲花。
“不要走…”拭去嘴角的血迹,顾不上体内翻江倒海的痛楚,上前,再次拉住某人。
昨日,她拼尽全力,终是中了君洛阳倾尽全力的一掌,好在有绝世相助,拖着重伤的身子,逃离了去,那二人穷追不舍,势要索她性命,后不得已,躲进一处丛林。
而后不知如何竟昏睡了过去,直至凌晨才醒来,她身体也越发的沉重,但她必须赶紧离开!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坐立不安,为她担心。
玄云看着眼前的女子,视线开始模糊,光线慢慢暗却,身体的力气也被抽空,一阵天旋地转,终是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驸马!”夜灵接住了倒下的人儿,神色一紧,声音带上化不开的担心,然而那人只是紧闭着双目,没有睁开眼来。
心,猛地一缩,呼吸都变得有些重。
额间布着细密的晶莹,紧蹙着眉头,夹着震惊和担忧,玉指颤颤巍巍搭上那人的脉搏,心中那席卷而来的巨浪,总算稍稍褪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