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化作的女子继续说:“主人,我们要不要去……”
红袍男子伸出一只手,手中持有一根燃着的香,他右手画圈,青烟袅袅升起,聚集成圆幕。
一条河弯曲流淌,一座城屹然不动。三音城。
“三音?”女子说,“加上这次的瓠音‘乃容’,这是第三件圣音了。”
男子转过身,背着手向外走去,他黑发披肩,眼神忧郁,叹了一口气,说:“九州又要风起音涌。”
女子轻轻地笑,说:
“圣音出世,圣音殿也要蠢蠢欲动了呢。”
玄魂殿依山而建,从殿门口向外望去,白云缭绕,群山纠纷,夐不见人烟,仿佛仙境。
君玖挑眉,剑转星移,说:“赤子之心,应该出世了。”
女子问:“要不要我去找找?”
“时机到了,自然会出现。”
“那师旷呢,还是下落不明……”
君玖转身回殿内,大殿的尽头有一个古铜色香炉,中有三根香。
其中一根半途而熄,另外两根平静地燃着,散发出两股,分别是白烟和紫烟,徐徐上升,安然不灭。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落雪因他而死,他为何而活?该来的迟早会来,该回来的,早晚会回来。”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哪怕是天徽,也不能死而复生,灵儿,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但梅落雪没有魂飞魄散,即使是你当初那样,现在不都恢复了吗,”女子说,“麒麟血,可以救活她。”
“你告诉师旷了?”
火灵儿不置可否,化作凤凰飞出了玄魂殿。
君玖伸手,面前浮现出一张深黄色的古旧琴谱,烫丝金边已经磨灭,卷首三个字时隐时现:
《获麟操》。
…………
天音望着三音城上方巨大的葫芦投影,心中波澜起伏。夔官早已星夜赶回石国,但跟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相比,一个十一徽琴圣算不了什么。
他知道,要不了三日,这小小的三音城便会成为整个九州的众矢之的。到那时,不论是巨族大氏还是隐世强者,都会为横空出世的上古圣音‘乃容’争得头破血流,局势会远远超出古国的控制。
而这三音城,又恰好在古国境内,对古国而言,祸福尚未可知。
上古八音,木石土革金丝匏竹,对应有八大圣音。金音被古国夺取,革音被石国夺取,木音在云桑国手中。
得其一音便足以立国,传说,八音集齐,号令九州,天徽可灭,万古不朽。
此次出世的匏音,名为‘乃容’,是一个玲珑的葫芦,据说可容天地,自造一方世界。
‘乃容’从昭明台下腾空而起,本体不知所踪,只是在三音城上空投下巨大的虚影,引得远近各处的人仰头观看。。
这几天里数不清的人和兽往三音城赶来,男女老少,什么阶级徽位都有,驻扎在城外蔚为壮观。
面对天上的圣音,传说中的存在,大家议论纷纷。
一个老头郑重地对周围人说:“我祖上曾见过昭明琴圣,说他不止是地徽,而是天徽,传说中的天徽!你们都不信,现在昭明台被毁,宝贝出世,昭明琴圣显灵了!”
有人问:“你祖上何人,怎么知道昭明琴圣是天徽?”
“我祖上吗……”老头儿表情一滞,说,“我祖上是东皋族后裔,东皋三迁之后,我们这一分支零落,我祖先被昭明琴圣击败,重伤不治而死。”
“那么厉害?东皋族后裔?”一个人兴奋地说,“你的祖先什么修为?是怎么被昭明琴圣打败的?”
老头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说:“一招,据说昭明琴圣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我那十一徽琴圣的先祖。”
“什么琴技?用的是他的‘昭明’吗?”
“不,用的是一个黄澄澄的酒葫芦,将我祖先砸晕,就像那个样子——”
他指着天空中巨大的黄葫芦,一脸无奈地说。
那葫芦骨骼清奇,体形丰满,胖乎乎的肚子,颇惹人喜爱。
它悬挂在空中,闪闪放光昼夜不息,与日月争辉可也。
更神奇的是,这葫芦是透明的,阳光可以透过葫芦照下来,并且变成五颜六色,宛如一道虹桥。
不少人试图飞上天,却因玄力太低无法靠近;有人飞到了葫芦旁边,用手触摸虚影,触感真实,葫芦表面光滑如镜,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个九徽琴帝仗着自己玄力深厚,对准“乃容”演琴奏曲,所发出的琴技却全都沿着葫体流入葫芦口,最后被吸入肚中。
面对传说中的上古圣音,没有强者敢轻举妄动,即使他们无比渴望力量和权力。
至于普通人和低阶乐师,虽然明知道头顶上的“乃容”与自己无缘,但没准就撞上了前八百世修来的福分,毕竟运气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
还有些人一辈子没见过如此盛况,看一眼上古圣音死了都值了。
总之谁都不想错过这场盛宴,待到人群密集起来,开始有人想进入三音城,却发现城被一层无形音幕罩住,气愤不已。
三音城是圣音的现世地,也是离葫芦虚影最近的地方,却不能进入,这激起了大家的不满,纷纷抗议起来。
天音斩杀了几个聚众闹事者,可仍无济于事,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抗,甚至有人提议要强行攻城。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远方传来轰隆的声音,像是雷叫马鸣。
只见遥远的天边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