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龙玄澈回答,韩无衣便开口道:“她知你那时已有夺嫡之心,虽然皇上已经赐婚与你们,但传出去始终有损你的名声。呵呵,她都差点死了,却还在想着你的名声。皇上,你可知你和其它人一起诟病她与太子有染,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时的心情?你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朕……”后面的话却是生生堵在喉咙处,发不出半点声响。
“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那草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栖梧与太子始终清清白白,她出嫁那日亲手杀死的,是你的孩子!”
“轰”一声,龙玄澈的脑中整个炸开,接二连三的真相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你,说什么?”
“没错,那是你们的孩子。不知是谁买通的了大夫说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我确认过,分明是两个月。”韩无衣面有不忍,长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只是皇上,你可知当时的栖梧是有多绝望,才会当众自裁?”说罢,转身离开。
龙玄澈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那是你们的孩子”。
当初他亲眼看见凤栖梧和太子抱在一起,别人看来他毫无反应,但陵王府的人知道,那天晚膳时分,有个婢女不小心将汤洒了几滴在他身上,他便着人将其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后面几天,陵王府的下人各个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更是传出凤栖梧怀了太子的孩子。陵王府的气氛就更加压抑了。
一晚,凤栖梧还出现在他面前,他在做什么呢?
是了,他正和一个女人被翻红浪。
现在回想起来,他甚至能想起当时凤栖梧苍白的脸,眼中的绝望都突然清晰起来,他冲她笑道:“八小姐你想多了,你在本王眼里本就不值一提。”
她问:“那你那次说的‘我死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算什么?在西山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可他却说:“那些,的确什么都不算。”
如今再回想起来,龙玄澈竟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们成亲那日,太子拦轿,栖梧自裁,他将一身是血的她从花轿中抱出来走进卧房,只是吩咐了楚渊请大夫,便转身离开。
甚至,没来得及看看那张大红的盖头下,有着怎样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
事情的真相,他竟一无所知。
更是从来没想过去探查一下。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自负到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眼睛也是会骗自己的。
原来此生,他竟是欠了她这么多……
那这些过错,又该如何弥补?
一滴清泪滑落,滴在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