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谦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对危险性的防范意识自然是比一般人还强烈,在顾老爷子提醒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连忙点头。
太子妃的弟弟被杀,那就是下了太子爷的颜面,也是打太子妃娘家的脸,所以,这些人若是没有所任何报复性动静,那就不是他们了!
顾老爷子原就在复杂的官场上浸淫过,张振民这件事情,直到这时候,他脑子灵光一现,突然间好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齐州之乱,可不是单纯地因为颜牧横行无忌所造成的乱象,分明没有人在暗中纵容他,任由齐州生乱,一个小小的颜牧,是不会兴起如此高得飓风海浪的!
颜牧虽然是太子爷的小舅子,是太子妃的亲弟弟,可作为还没有成为国丈的颜牧他老爹,怎么能不谨慎行事,纵容儿子在外胡作非为,被人诟病,从而影响自家女儿太子妃的清誉?
所以说,齐州之乱,是有人,不,应该说,是朝廷上的一种默认和支持的结果!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顾老爷子暗自嗟叹造化弄人,自己被贬到顾家村做了田舍翁,本该置身事外,不再与朝廷发生纠葛和牵连,却不料,有人一步步往自己门前逼近,不肯让自己清闲地度过此生!
唉……事已至此,自己就是想要躲清闲也是不可能的了!朝廷这么步步紧逼,设下种种圈套,等着自己往下跳,无非是想通过自己,引出自己的旧主人——燕王世子爷!
当年燕王世子爷出事之时,他也曾去到现场勘验过的,虽然崖下白骨累累,令人触目惊心,现场遗留下的衣物也是燕王世子爷平日里所穿一般无二,但是顾老爷子还是从蛛丝马迹里看出了蹊跷。
不过,燕老王爷不说一二,他作为一名侍卫长,当然也不敢多嘴,只能是含悲忍泪,接受了老王爷的暴怒惩处,滚回到顾家村荣养了。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过去十几年了,顾老爷子以为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会老死在顾家村而无出头之日了,却没料到,时至今日,皇宫的那位,随着年纪的增长,疑心越来越重了,连自己儿子太子都不放心,就更甭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燕王世子爷了!
燕王世子爷的失踪,就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是大齐百姓们兴存的一丝希望!
待张友谦离去之后,顾老爷子又与顾欣月商议了一下医馆的事儿。
既然张振民不肯再留在医馆坐堂,那么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人家留下了,所以只能再聘请一位坐堂大夫便是了。
而就在顾欣月与顾老爷子商议医馆事宜的时候,在齐州城一处最隐秘的地方,燕老王爷与银色面具男子也正说着着颜牧被斩首伏法的事情。
“这颜牧被斩立决,齐州刺史陈泓宇就成了太子一党报复的靶子。前天陈泓宇被贬到了岭南去任县令,何时再能调出来是没有出头日期了。”燕老王爷声音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
银色面具男子端起茶盏,双手恭敬地递到燕老王爷面前,道,“父王所言甚是。不过,这也是陈泓宇咎由自取!
只是父王,那个顾家小姑娘果然是不同凡品,这次事情,若不是她,也不会这么快让颜牧伏法。没想到,小姑娘让人串联起来,来了个反状告,才使得颜牧掉了脑袋。”
燕老王爷沉吟着道,“没想到这个顾尊生会有这么个聪慧的孙女,可惜是个女娃子,若是男孩,定是英雄俊杰啊。不过……看景轩对小姑娘那劲头,怕是入了眼进了心的。”
银色面具男点点头,“是啊,景轩这孩子……倒也不是坏事。顾家小姑娘虽小,可聪慧机敏,是个可造就堪大用的。若是将来……侧室之位也不委屈她。”
燕老王爷闻言顿了一下,抬眼睃了银色面具男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暗自腹诽,一个侧室之位你就想打发了顾家小丫头?儿子,你确定,那个能召唤雷电劈人,有使了计策将太子的小舅子送上了断头台的小姑娘,能委屈与一个侧室之位吗?
燕老王爷心道,儿子,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只是现下想这些为时过早,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还是筹谋眼下的事情最为要紧。
因此上,燕老王爷道,“顾家小姑娘那个医馆,你是不是准备要安插人进去?”
儿子看重的姑娘,做爹的怎么能不派人护卫身边?再者,齐州城是他儿子燕王世子姬俊峰势在必得之城,所以,能安插人在里面做内应,是很有必要的!
而顾家这所医馆正是安插眼线的好地方!
这座原属万家的医馆,正处在齐州城商贸街的最佳地段,南来北往,东西走向,皆四通八达,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父王,儿子准备将薛杰派去顾家医馆。薛杰医术精湛,功夫也不错,放在顾家小姑娘身边,孩儿相信景轩会满意的。”燕王世子姬俊峰轻声道,“齐州城,眼下还很混乱,人心不稳,正是安置眼线的最佳时机。”
燕老王爷嗯了一声,道,“虽然是难得的机会,可你别忘了,为了引你出来,皇帝对齐州城也是心机重重。这次将陈泓宇调去岭南,却派了吏部尚书之子李靖元前来任刺史,可见他也是防着齐州城大乱。
这样吧,你先将薛杰安置到顾家医馆,然后撤出齐州城去,先不打草惊,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一举拿下齐州,方可成大事!”
“是,父王,孩儿我也是这么打算的。”燕王世子姬俊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