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采桑拉着采撷的手左右的摇晃,一脸讨好,“人家只是气愤嘛,他们那样对待公子。”
采撷白了她一眼,“这是安武侯一家,涉及到公子,你胡说陛下也不会怪你,但是别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惹了陛下的厌烦,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嗯嗯,我一定改。”采桑重重的摇头,她是被陛下从战场上挑出来带到身边伺候的,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采薇、采撷、采芹就是自己的亲人,所以采撷说的话她听。
书房内,赵恒煦叉着手沉默的看着纸上的名字,一个名字一条性命,一个让人厌恶的人。安武侯的可恶,简直让赵恒煦恨不得立刻就把杜赫坤扔进大牢,折磨个一百零八遍呀一百零八遍,上辈子他还没有把杜堇容放在最心上的时候,就十分讨厌杜赫坤。杜赫坤就是个墙头草,什么最利于自己他就倒向哪一边,在赵恒煦还没有彻底掌握朝政的时候,这跳蚤一样的老男人没少给自己添堵,小疼虽小但是时刻提醒自己它的存在,足够的恶心。
永平十年,匈奴犯边,被风湿折磨着的杜堇容本该留在京中养病,最后被他派出去作战,是多方人马博弈他失败的结果,同时也未尝没有杜赫坤在其中蹦跶的原因。杜堇容战场受伤,失去了七个月的成型胎儿,血崩而死,同时京中被留在安武侯府的长子落入湖中不幸溺水身亡。
多少年了,赵恒煦一直不敢回忆这些事情,猛的想起,浑身冰冷的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骨节泛白,每想一遍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一遍,痛苦难当。
长子的死,说是意外,其实就是杜家的错,杜堇容的死、胎儿的离世,也有杜赫坤的错。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杜赫坤就在慢慢的逼杜堇容走向死亡。
赵恒煦嘴角挂上一抹冷意,杜赫坤这么做不就是心虚了、胆怯了,就怕杜堇容知道了一切来抢夺他的所有,在杜赫坤害死杜赫乾的时候,一切都开始注定,只是这一世不再是杜赫坤占尽先机,而是他赵恒煦要杜赫坤慢慢的死。
上辈子,赵恒煦了解了一切后,就要弄死杜赫坤,但是这老小子聪明的很,滑溜的像条泥鳅一样,每每被赵恒煦抓到错处都能够借助别人的力量或者牺牲别人捞出自己,当然同时也伴随着大量金钱、精力的消失,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能够把庶子的儿子送到老头子的床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后来,赵恒煦发现吊着一个人,让他惴惴不安,每日不得安寝,比痛快的杀死他要难受得多,赵恒煦在处置敌人上,本来就不是个痛快的人,从他在父母墓前活剮了广义王到后来南蛮五万将士一个一个斩杀就可以看出来。赵恒煦猫逗老鼠一样,每当逼得杜赫坤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稍稍的给他留一丝生机,然后高高在上的看他东奔西窜、费尽心机的利用这一丝生机,那种感觉好极了。
杜赫坤最后是熬死的,保住了安武侯的名号又如何,富贵名利总是生不带去死不带来的死物,就是死杜赫坤也闭不上眼睛,垂死的眼里都是厉鬼索命,是悬在脖子上的利刀冒着寒光。后来赵恒煦让杜赫坤的儿子杜子德袭了爵,留着杜家的人,会让人赵恒煦找到发泄的出口,看着战战兢兢的杜家人,赵恒煦有着另类的快意,在他进入地宫陵墓的时候,才痛快的给了杜家人一个结束。
执笔在杜赫坤打了大叉叉的名字上重重的划了一道墨痕,浓重的黑色一下子遮盖了杜赫坤的名字,浓黑的仿佛这个人也被漆黑笼罩,充满了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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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堇容已经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衣摆处绣了几枝青竹,显得很典雅素净,赵恒煦皱眉,杜堇容的气质一直很淡,穿这些素色的衣服很适合,但是赵恒煦年纪“大”了,总觉得这些素色的衣服太过轻浮,给人的感觉冷清寡淡了一些,让赵恒煦没来由的就想起前世的种种,不好不好。
“采薇你带着人给堇容做几身黑色、颜色艳丽些的衣服,绣上喜庆些的图案。”赵恒煦抱着双臂看着长身玉立的杜堇容突然开口说道。
“喏。”采薇头疼了,颜色艳丽、花样儿又要喜庆,如果是女子,还挺好办的,但是公子是男子,那就有些困难了。
“陛下,属下有这几身衣服就够了,不用劳烦采薇她们。”采薇几人可都是赵恒煦宫中的大宫女,甚至要比那些不受宠的妃嫔还要体面,平时事情就很多,让她们给自己做衣服,杜堇容有些迟疑。
“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让她们给你做衣裳是她们的福气。”赵恒煦不喜欢杜堇容这么小心翼翼、不自信的模样,他的堇容应该得到全天下最好的,要不是不信任宫中尚服局的人,他就让人给杜堇容做个几百套衣衫,天天换着穿都不带重样的。“元宝。”
“奴婢在。”元宝从装花瓶的境界中出来,趋步上前小声应诺。
“给你和采薇一个月的时间,把宫中各司各局都处置妥当,繁冗的都剔除掉,精剪宫中人手,国中战乱刚平,正是节省开支、开源节流的时刻,宫中当给天下百姓做表率。”最最主要的是,他要给杜堇容和他们的孩子打造一个安稳舒适的宫廷,至于他那些女人,除了两个生了女儿的,其他一个不留。赵恒煦头疼,他那两个最大不过两岁,最小才六个月的女儿,唉,要是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