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因素结合起来,终于再也容不下他……
“五皇兄。”徐子煦又开口,“你对丽姨娘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亲人的爱,还是……五皇兄,丽姨娘可是你的亲姨母!”
皇帝唰地回头看他,面容一派狠戾,徐子煦却是一脸平静无波:“五皇兄,当初我们都对丽姨娘做出过承诺,可如今……丽姨娘如果知道你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她会寒心的!”
皇帝微微静默了会,冷笑了声:“哼!你不必用这个来束缚朕。”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
徐子煦一直望着他消失的身影,片刻后轻轻开口:“老师……”
声音才落下,一抹白影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同时,不远处的两个看守都被点了睡穴东倒八歪地躺了下去。
“老师没事,太好了……”
“你走后宫里就传来旨意太后召见,想必也是皇帝的旨意,为的就是把我引开。煦儿,这次皇帝是铁了心要制你罪!王府现在早已被抄,大大小小全抓进了牢房。”白琅一边说一边摸到了牢门的钥匙,一边还继续从侍卫的身上摸索着什么,“现在外面都流传着静王通敌叛国即将问斩的言论,南城架台也已经搭了起来。煦儿,现在你只有跟我一同杀出去!”
徐子煦微微苦笑:“老师,别找了,寒链的钥匙不在这里,北堂王早就保管好了。”
白琅闻言折了回来,拿刚搜到的钥匙开了牢门,细细端详了遍那链子,手下运气击去,链子却仍旧完好无损,还要再试,徐子煦伸手阻止了:“老师,不必白费功夫了。只是,逸儿和馨儿就拜托老师了!”
白琅冷冷瞥了他下,说:“我若是连自己的徒儿都救不了,我白少卿活着还有脸么?以后又怎么向你王妃和逸儿交代?”
“老师,他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留在这里,你们逃脱还有一线生机,若我也离开了,他定会不遗余力赶尽杀绝,到时你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何况我现在根本无从脱身啊!时间紧迫,请老师这次就应了徒儿吧!”
“是煦儿不肖了……”徐子煦说着就“嘭”地跪了下去。
“哼!早就要你远离朝堂,你不听!早知你如此顽固弄到这副田地,当初就不教你什么学识武功,直接把你拐出宫去!”白琅看着自己的徒弟,没有去扶,反而冷冷道。
徐子煦没有接口,微微低了头。
“徐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徐子煦苦笑:“老师,我也姓徐……”
白琅瞧了他眼,没再说话。
徐子煦也安静了,片刻后白琅一道气流拍上了他的膝盖:“你还要矮人一截到什么时候!”
徐子煦吃疼,忍着没出声,站了起来。
白琅看着他,摇头叹了下:“哎,罢!事到如今,我也有责任。逸儿他们,我会想办法,你这边,我看情况再说。”说完时已经重新锁了门,把钥匙放回了侍卫身上,就要飞身离开。
“老师……”徐子煦忙唤住了,在白琅停步等待中,然后迟疑地轻声问,“你,恨我吗?”
白琅闻言静默了很短的一会,冷斥:“现在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么!”
徐子煦望着自己敬爱的恩师,再度低了头,小声说:“对不起……”
白琅直接飞身出了牢房,身影消失后一道飘忽的声音才隐隐传进徐子煦脑海里:“恨!可你依然是我最心爱的徒儿。”
徐子煦愣愣站着,眼眶微微酸涩。
白琅年过不惑却仍只身一人,也许小时候徐子煦还不懂,可现在却已经明白,老师他从来都爱着丽姨娘。没人能比恩师更爱那位圣洁美丽的夫人,也没人能比恩师更配得上她。
可是他却让恩师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让丽姨娘红颜薄命。
他徐子煦这生亏欠最多的人,就是恩师和丽姨娘。
徐子煦正愧疚悲伤之际,又一位访客来临。
四皇子徐定仁带来了被褥和酒菜,斥退了仆从,看着大限将至却仍平静淡定的人,肯定地说:“十三皇叔,你是被陷害的。”
徐子煦吃了口菜,又喝了口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还有两天多的时间,我会尽快找到新的证据,让父皇还你清白。”
“小四儿,请小四儿答应皇叔一件事。”徐子煦搁下筷子,看着徐定仁的眼睛,郑重道。
“皇叔请说。”
“你也多少知道你父皇因我的缘故向来有意打压我门下的学士,这次经此变故,他们恐怕也处境微妙,请小四儿能帮多少忙就帮多少忙吧!他们也确是人才,只要让他们肯定了你的仁善宽容,定也会衷心辅佐于你。只是,小四儿,宫里朝纲上的事,有些我不说,你也要知道,什么人该防着,什么人可以给与多少信任,小四儿都要拿捏好分寸。”
“皇叔,你不用担心四儿。”弱冠之龄的四皇子正色道,“萧大人他们四儿本也尊敬佩服,定竭力确保他们。几个兄弟里,哪些人可以联合起来,哪些人意图不轨的,还有大臣里哪些可以暂时依靠,哪些可能拉拢过来,哪些却是不得不除的虫害,四儿都知道,四儿也不会轻举妄动,皇叔放心。”
“小四儿,果然长大了……”
“皇叔,我去看过离儿了,那孩子很坚强。皇叔,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徐子煦微笑点头,心中却也明白靠皇侄的力量,沉冤昭雪几乎是不抱希望的。
夜无眠r
2009年0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