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此时的神智渐渐被巨大的疼痛吞噬,浑身上下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噬咬,又好像被巨石碾过一般,几乎疼痛的失去知觉。
时间逐渐流逝,安文夕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即便是痛至骨髓,她都没有哼过一声,只有额头上滚落的豆大的汗珠暴露了她此时的忍耐。
“夕儿……”安文夕看着安景晟的脸越来越模糊,剧痛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顿时没有了任何意识。
“夕儿……”安景晟咬了咬牙,半晌只见一旁的安文夕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的看了他一眼。
只怕她这个样子,撑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昏迷!
华静香看了流苏一眼,流苏立即会意,端起药碗朝安文夕走去,“安姑娘,药凉了,您考虑好了么?”
“够了,华静香,你到底想怎样?”安景晟一下掀翻了流苏手中的药碗。
一声巨大的碎瓷声划破了黎明,在这寂静的室内分外刺耳。
安景晟怒了,是真的怒了,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带着雷霆之怒。
华静香眸光顿时一冷,黛眉紧紧蹙着,“我想怎样?安景晟,你别忘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为了谁的野心?当初你去南昭,是怎么跟我说的?我是相信了你是一个有魄力、果敢的男子汉,才会不顾众人的反对嫁给了你!而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安景晟,你没有良心!”
安景晟紧抿着嘴角,神色微滞。
华静香一步步向他靠近,“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祸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不能够手软!”
“可是香儿,是你答应我的,最后一日要给夕儿解药的。”
“此一时彼一时。”
“公主、驸马,不好了,安姑娘她,断气了!”
安文夕早在安景晟和华静香的争吵中晕了过去,此时她双目紧闭,寻不见半点鼻息。
安景晟闻言,眉心一跳,立即去探安文夕的脉搏,顿时脸色一沉,他的指尖颤了颤,将手递到了安文夕的鼻息之下,果然寻不见半点气息。
一旁的华静香脸色顿时变了,安文夕绝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用!
突然,安文夕的眉心的泪痣如一朵盛开的极为妖艳的彼岸花,一滴血泪缓缓流下。
安景晟立即用帕子将那滴血泪擦拭干净,胭脂泣泪,是死亡之兆!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应该是这样的!
华静香见此眸光一沉,立即给安文夕探了探脉搏,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阴鸷的眸光紧紧锁住安景晟,厉声道:“你的解药哪来的?”
“从你的项链中取出来的。”
“不可能!”华静香柔美的面部有些狰狞,满眼的不可置信。
“早在三天前,我就已经用一粒假的解药将真的解药换了下来。”他刚才偷拿解药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你——”华静香因为生气双肩有些微颤。
“为什么会这样?”安景晟不在乎华静香的气氛,蹙眉道。
华静香讥讽的看着他,“胭脂泣泪,别人皆以为是死亡之兆,而其实并不是,因为解毒之时太过痛苦,和毒发并没有区别,一般人根本不能分清到底是在解毒还是毒发。而且,若是可以熬到胭脂泣泪,一般都没有生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