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师神色惊疑不定,眼里闪动着惊恐狡诈的光芒。蓝苗刚要说话,想了想,这蓝蝎子的装备全是点下鼠标就要你命的,自己没逼供过人,万一逼得不好把他逼死了,乐子就大了,不如让伊哭来,他一定很有经验。
伊哭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屋里的人都看见了他那双青光闪闪的恶魔之手。他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镖师额头上滚下大颗的汗珠,舔了舔嘴唇,还是干得说不出话。那老人不知从哪里端来三杯茶水,道:“请用,两位大侠请用。”
蓝苗喂那人喝了一杯,又替他擦了擦汗。在伊哭的瞪视下,他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伊哭伸手,手指所触之处,他的头发瞬间碎得磷绿焦枯。那镖师道:“是真的!咳咳……真的!”
伊哭的第二个问题是:“金丝甲是不是在你这里?”
☆、中个要命的毒
镖师大声道:“金丝甲只好问总镖头,小人哪有权置喙?”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没错啦,但让我们去问一个死人……你倒是让他说话啊?
蓝苗觉着那位“少侠”和“李探花”,一定都是冲着金丝甲来的,所以留着关键人物准备逼问。但是不知为何,一人走了,一人还没来,给他们钻了空子。
李探花,好像有点耳熟。
这个人武功超级高。
等等,为毛我知道他武功高?
蓝苗想起这是一本他看过的,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但他更挂心的是“李探花”不知何时就会来,直觉告诉他惹了这人一定会倒大霉。他肃色道:“那你说,客栈里那四个死人是怎么回事,你和查猛又是怎么到得这里?”
镖师道:“当时我们兄弟几人……在饭铺吃饭,忽然外面来了两人,杀了一个兄弟,让我们交出金丝甲。另一个兄弟技不如人,只好认栽。然后外面又来了一个年轻人,用的剑很快,将抢金丝甲的人杀了……他当然是来黑吃黑的。我那个兄弟趁他不备,想杀了他夺回宝贝,岂料他在店里还埋伏了同伙,一刀射死我那兄弟,自然一起远走高飞了!”
蓝苗理解道:“你是说,他们抢走了金丝甲?”
那镖师连连点头。
蓝苗啐道:“胡说八道!金丝甲被抢走了,你们的查总镖头难道不去抢回来?就算他技不如人被干掉了,也不会死在这里!他死的情状,分明不是去杀人,而是别人来杀他,这说明他心中不慌,所以还盘桓在酒肆喝酒。”
他绕着椅子走了半圈,琢磨道:“我仔细看了他的剑痕,和客栈里两个穿黑披风的人脖子上的剑痕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人‘抢走金丝甲’后,又跑来把你的总镖头杀了。好吧,我勉强帮你解释一下,他杀人杀上瘾了一劳永逸。但是,把你捆在这里,难道是午饭吃撑,手也贱起来了?”
那人汗出如浆,又舔了舔嘴唇。他说话起,起码舔了十七八次嘴唇,因为屋里很热,又只有他说得最多。蓝苗将剩下两杯茶都喂了他,道:“我伺候你这么久,很贵的。”
那人咬牙道:“你解开我的绳索。”
蓝苗睇向伊哭。伊哭随手抹过,几圈绳索便落在地上。
那人站起来,猛然扯开自己的前襟!
蓝苗还以为他要发大招,却见他露出胸膛,把自己扯成个半裸,大声道:“不错,那用剑之人把我捆起,是认定我趁乱偷了宝甲,那我为何不穿它?我自知武功低微,要它何用?”
蓝苗全心全意只想吐槽,便看看伊哭。却见伊哭阴恻恻一笑,道:“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沾之即死的青魔手,已拍在他右肩之上!
一拍之下,空气几已凝固。
青魔手上青气缭绕,他竟然若无其事!
蓝苗恍然大悟,叱道:“金丝甲垫在他肩上!”
镖师脸色大变,右手一抖,一条亮银链子枪飞刺而来,自己已展动身形向窗子窜去。下一秒链子枪攥在伊哭手里,而蓝苗已闪到他身后,抓住了他的棉袍大领。一发力,将棉袍后领全部撕了下来。棉絮四处飞舞,触手处确实有硬物在内。
那镖师大吼一声,返身来夺棉袍。蓝苗从未想过赶尽杀绝,只要东西拿到便罢,只用左袖将他挥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两圈,仰身紧扯住棉袍下摆,好像还要呜呜叫。蓝苗哭笑不得,道:“你倒是舍命不舍财。”话音未落,忽然痛哼一声。那人居然一口咬在他脚踝上。
这一口咬得颇深,血立即洒在了地上。令他魂飞魄散的是被咬处发麻,内力从那个口子流沙一般泄漏出去,他膝盖一软,倒在伊哭怀里。镖师飞撞在墙壁上,又滚进那煮沸的汤锅里,没了声气。
伊哭厉声道:“别动真力!”
镖师被他震出之前,就已经七窍流血,分明是中了毒!
两人一齐望向那个佝偻老人。他缓缓直起,身材好像忽然高大了一尺,面色也变为红中透紫,隐隐有光。他叹息道:“我没想到,这屋子跟蒸笼似的,你们竟还能不喝水。”
伊哭轻伸左臂,将蓝苗搂定在怀。长舒右臂,一阵“喀拉喀拉”声响起,皮肉处似乎更瘦,骨节处似乎更凸,道:“解药在哪里?”
老人双眸爆出精光,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把你手中的东西丢过来,再谈解药。”
蓝苗攥住住伊哭背后衣服,只觉得五指越来越软弱无力。人倒霉是没药医的,无数武侠告诉他,不能喝不明来历的饮品,但那镖师中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