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的话还没有说完,纪老爷子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再等一会儿。”
李安然蹙眉,不解。
“会帮我找回来的。”纪老爷子看着李安然微微的笑了笑,用口型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白、熵。”
不知何时,外面响起了一声闷雷,李安然的脸色跟着变了变。
纪老爷子微微的笑了笑,饮了口茶,气定神闲的看着李安然煞白着脸坐在那里。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自从雷声响起后,这雨声似乎也变得更大了,轰鸣的雷声也时有时无,李安然坐在沙发上面,五指握成拳,不安的掐着自己的掌心。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摆在纪家客厅里那只巨大的摆钟敲响的时候,大门正好被推开了。
“大爷爷有事的话明天公司找我不就好了,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是做什么?”
李安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人正是白熵。
白熵说完话朝着客厅里扫了一眼,看到李安然的瞬间他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而后又把目光移开,看向端坐的正主。
“私事就不能找你了?”纪老爷子呵呵一笑。
白熵勾起嘴角笑了下:“大爷爷私下找我,我当然是随叫随到的,只是……”说着,白熵走到李安然的身边,伸出手覆盖在李安然不安的手上,“找我爱人一起来的话,应该先通知我一声嘛,我带他过来就好。”
“呵呵,你最近忙啊,请你可不好请,就只能请你这位……小朋友了。”
白熵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李安然的身上:“你今天是没带伞吗?”
见白熵不理会纪老爷子直接和自己说话,李安然越过白熵的肩膀看了那老人一眼:“……不是,出来的时候放办公室了。”
“衣服都湿了,先回家吧。”白熵托起李安然的手,“手好冷。”
李安然不语,而纪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阿熵,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怎么会?”白熵转过头笑了笑,“大爷爷说的哪里话,我对大爷爷,向来是最敬重的。”
“敬重?”纪老爷子目光阴沉下去,“那还和我对着干?”
“哪里是对着干?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大爷爷好啊。”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不打哑谜了,“要是今天乐心知道他奶奶真的被赶出s城,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大爷爷觉得他会回来吗?”
“如果不是李医生的话……他连出走这回事都不会有。”
“所以呢?大爷爷今天把我请到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人换一人。”纪老爷子森冷的说道,“白熵,我知道你手腕不浅,用点心计把乐心给我找回来,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白熵但笑不语。
“如果他不能乖乖的回来当我的孙子。”纪老爷子缓缓的站起身,把李安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么李医生就得从此留在我这里。和你的母亲一样,过了十年二十年幽禁的日子。”
李安然察觉到白熵的手紧了紧。
纪老爷子又笑了笑:“这应该是你喜欢的方法吧?你对你的后妈还有妹妹,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我强行要带人走呢?”白熵问。
“你可以试试。”纪老爷子淡道,“我老了,执念就那么一点点,别人不让我得到我要的,我自然也不让他得到他要的。”
夜一时之间寂静极了,在不知名的远方,又滚过了一声雷响。
剑拔弩张。
☆、cer.58
乐心不知道外面是何时开始打雷的,他一个人坐在旧楼狭小的过道里面,用下蹲的姿势环抱着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全面防御的姿势。
出来的急,旧居的钥匙没有带,敲了半天的门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告诉着他这里已经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了,可他还是固执的敲着门,似乎这样就能得到回应似的。
直到楼下的邻居忍受不了这声响走出来对他说:“你找谁啊?这里的人很早就搬走了?”
“搬去哪里了?”
“这谁知道啊?你谁啊?”邻居可能是见乐心带着帽子又带着口罩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疑,便多打量了几眼。
乐心不再答话,其实这里是邻居大多他都熟识,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无法用曾经那单纯的「乐心」的身份与他们交谈,生怕他们知道了细枝末节后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
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被赶出家门,而他自己却锦衣玉食,这该是多么的不孝啊?
然而李安然说的对,知道了真相也不过是徒劳,爷爷和奶奶,他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乐心颓然的沿着墙壁坐倒下来,他掀开自己的帽子,狠狠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
邻居又多看了他两眼,咕嚷了几句就转身进门了。
走道里昏黄的灯光暗下去,窗外的雨声清晰起来,偶尔有轰鸣的雷声,将这狭小脏旧的走道照亮那样一瞬间。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乐心听到门外的铁闸门被拉开的声音,再然后是皮鞋踩着楼梯上来的声音,他们这里的小胡同都是些狭小又年久的小楼,上下两层,偶尔屋顶还能租出去给人,铁门早就年久失修也没人管,任何人都进的来,所以乐心没有抬头,依旧埋首在自己的膝间。
“你就算一个晚上都待在这里,那也不是个办法啊。”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