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谦感觉一股力量在体内几番游走,又汇聚一处直戳心口的火苗,火苗带着心脏一起狂跳了两三下,竟跟着真气又在全身蔓延开了。
顿时四肢百骸的乏力感汇成一处,直抵喉头,一股黑血从他口中喷出,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白文谦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一口黑血把他的脸喷回了白里透红。
长贵蹲在床边给他擦净下巴脖子上的黑血,一边还细细打量。觉得自家二少爷绕的这一趟鬼门关让玉脸越发娇艳了些。
清净道长听白文谦被一个年轻女子治好了,放下身架专程到白家请教。这会儿温姑娘倒以不宜抛头露面为由窝在小院里拒不见客,只传出一句话:祖传驱邪。
白文谦感恩图报,拖着刚刚痊愈的玉体,向清静道长一揖到地的致谢。
清静道长碰一鼻子灰并不生气,受了白文谦这一礼又非常开心,送了他两颗清毒丹作为礼物,笑呵呵的回城外道观去了。
大恩人温姑娘本领出尘,容貌绝艳,自然也是金钱如粪土。白隽儿准备的谢礼被她一并拒绝,过两天则淡淡表示自己在醴阳城里无亲无故,回银蛇山前想在白家借住一段时间,语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白隽儿看在眼里,次日便为客房小院添了若干器物,还有两名小鬟近身伺候。物件被笑纳,小鬟被退回,她就又专门安排了一个老妈子,每天定时两趟去小院里听差。
看着天气已快要转夏,温姑娘却只有一套略厚的春装可穿,白隽儿又差人添了几件青色的成衣,配了一套金镶玉的首饰,带着明霞亲自了送过去。
“城中最大的舒记绸缎庄上个月不知出了什么事,掌柜带着家眷并总管还有几个老裁缝连夜出了城,手下人运转不灵,新品拖在路上,店里过得去的成衣就只有这几件。”即便如此,白三小姐送上的仍是银线缀珍珠的高级货。
她看着温姑娘隐隐皱起的眉头,又不动声色补充“我已选了几匹料子,让家里的绣娘亲自来做,过几日就能穿上。”
对方客气的致谢,但脸上淡淡的嫌弃仍没有褪去。白隽儿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办得不妥帖,她足足思索了一路,感到了十几年人生里空前的挫折。
从第一次见面起,直觉就告诉她这个温姑娘必有蹊跷,虽无歹心但恐有所图,不得不防。但更让她纠结的,那几件看不出错处的青色衣服如今在脑海里凌空乱飞,把理智全给撞没了。
另一边的白文谦则开始了漫长的排毒过程。
温姑娘告诉他,毒虽解了但并没根除,清毒丹护了经络,她动手除了本源,剩下的也不打紧。“你就慢慢吐吧。”
一头雾水的白文谦过了两个时辰就深刻体会了这话里的意思。
从此白文谦面色红润,身体健康,但经常前一刻还谈笑风生,转眼就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并在一圈仆人的包围和擦拭中带着满襟黑血继续谈笑风生。
沾了血的衣服就按照三小姐的吩咐拉去城外烧了。
长贵实在心疼,于是每天给主子的准备衣服越来越素。白文谦一问才想起,自己衣服领口袖口的绣花件件都是白隽儿亲自画花样、白家绣娘精工细做的极品。
如此一说,再回想起被他吐成废物的十几件华服,顿时主仆一心,如刀绞。
从此白文谦每天干脆穿一身素色的棉布袍,且吐且脏且扔。
转眼就是初夏。
白文谦在后花园谈笑风生的赏花,一身针线敷衍的白棉布掩不住他fēng_liú倜傥。长贵捧着一只托盘在后面跟着,盘上有公子中毒后专用的茶杯茶壶,和一只粗瓷大海碗。
园中姹紫嫣红,就是蜜蜂蝴蝶苍蝇蛾子都不见影踪。
温姑娘自从来了白家借住,每天也要到后花园里逛逛。远远看见白文谦,便看似不经意的低头往园中踱去。
白二见了恩公,自然要上前打招呼,“温”字刚出声,噗一口已然发红的黑血就喷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全,最近事情特别多啊特别多,而且惯用来写大纲的平板送修了,没了塑料感特别重的工具,写东西立刻失去了大部分灵感。
☆、试探
白文谦一口血喷出,花丛就闪出两个仆人,一个躬身把地面上的血用部巾拭净,另一个则抬手把白文谦嘴上的血用丝帕擦干。
长贵端茶给白文谦,服侍他悠然的抬头一漱口,再吐进海碗里。
目送两个仆人端着废料走了,白文谦才风度翩翩的一笑,“温姑娘好。”
接下来他发现,温姑娘站在原地僵硬的看着他,有些厚的春装上溅了几滴黑血,还有一滴血大巧不工,在姑娘脸上成了一颗媒婆痣。
白文谦于是也僵硬了,夏日明媚,花团锦簇,一男一女在花园小径上尴尬的对视。
男方心里想:我把脏血喷她身上了,这姑娘如此暴戾,会不会要揍我?
女方到不介意这些,沾着妖气的黑血被她吸引本是很正常,但这正好一颗嘴边的血……是擦,还是等着白文谦给他擦?
男方心里想:这姑娘是被我吓到了么?要是哭了么?我可最怕女人家哭了。
女方看白文谦一动不动,料定他不会帮自己擦了,来不及失望就转而满脑子兵荒马乱的想:此时我自己伸指头擦了再含进嘴里,会不会比较撩人?
见两人的气氛如此尴尬,长贵赶忙唤了远处候着小鬟帮温姑娘擦拭。
小鬟忙着,俩人却还是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