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挣扎着睁开眼睛,果然见白果和青梅在门口小声说话,见他醒来,忙过来服侍着他洗漱一回。白果只笑道:“这下好了,姑娘每日里为着大爷熬得眼睛都红了,眼下大爷醒了,我们也要念一声‘阿弥陀佛’。”
说得林泽和青梅都笑了,林泽只说:“这些日子你和白芍常在一处,说话越发的像了。赶明儿还是把你们两个分开的好,我原想着前几年的时候你们好像还有些不对付呢,怎么这几年就好得像是一个人呢?”
白果笑着啐了一口,正要说话时,就听得内室忽然传来一声抽泣。林泽脸色一变,急忙往里面去了,就见林澜揉着眼睛,小嘴撅着,哭得正一抽一抽的十分伤心。林泽忙过去拍了拍林澜的后背,温声道:“澜儿乖,不哭,告诉哥哥怎么了?”
“呜呜……”哭得口齿不清的林澜放下手,一见是林泽搂着自己,哭得更凶了。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把林泽地袖口攥得死紧。只哭道:“坏哥哥,不见了,呜呜……”
林泽哭笑不得地看着林澜埋头在自己怀里痛哭的样子,正苦于没办法的时候,屋外就进来一人,只含笑道:“二爷又淘气呢。”
林泽打眼一瞧,便也笑道:“红杏姐姐,许久不见了。”
红杏却瞪了林泽一眼,只伸手抱过了林澜,拿着湿毛巾给林澜小心翼翼地擦脸,却不理会林泽在旁边。青梅便忍着笑上来解释说:“红杏姐姐早几日就到了,亏得大爷受伤昏迷了这么久。”
林泽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只说:“我那不是意外么,意外,呵呵!”
红杏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林澜道:“二爷,您可别学那谁,您看他头上磕了那么大一个窟窿,恁得吓人。咱们可别理他,他还得意呢。”说罢,又狠狠地瞪了林泽一眼才罢了。
倒是白果进来端水的时候笑道:“大爷既醒了,便往姑娘那里去看看罢,姑娘也担心得很呢。”
林泽一想,黛玉那么娇弱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忙穿了鞋就要下来。被红杏叫住了,又见红杏从薰笼上拿了一件厚实的大氅给他围了,才讪笑着说:“还是红杏姐姐疼我。”
那副讨好的样子,活像是唧唧变着花样儿想从人手里讨果子时一样。红杏一想到这里,脸上也就绷不住了,只笑道:“你快去罢,还在这里和我贫嘴呢!”一面说着,一面早拿了另一件披风给林澜也系上了,亲自送了他们往黛玉这里来。
黛玉也是才醒,梳洗罢了正和崔嬷嬷说着话呢,就见绿柔笑着进来说:“姑娘,大爷醒了。”拿眼一瞅,那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是林泽么!虽说头上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可那含笑的样子却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黛玉只看了一眼,眼圈儿就有些酸涩起来,忙拿着帕子遮掩住,不叫人瞧出来。林泽也就只当没瞧见,才坐下了,就见绿柔笑着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只笑道:“绿柔姐姐,你们好容易来了,我却没见着呢。”
绿柔便笑道:“只求大爷身体安康也就是了,哪里要你来迎我们的道理。”又见红杏冷着脸站在一旁,便只笑着说:“大爷别理她,她原是一心喜悦地来的,谁知一来就见着大爷脸上都糊着血的样子,被吓得厉害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红杏听了这话,只哼了一声,自己撩了帘子出去了。惹得绿柔又是一笑,黛玉却在一边说道:“咱们为着他担心也就罢了,他自己也不上心呢。”说着,又拿眼瞅了瞅林泽的脑袋,只皱眉道:“我只是有一点不服的,那打了你的人就这么放过了?”
林泽先是一愣,才又想起,贾政和王夫人可都没提到这打了人的家伙怎么个处置呢。因笑道:“外祖母怎么说呢?”
黛玉便咬着下唇说:“外祖母那里还不知道你是被人打下来的呢,二舅母只说,是学里地上滑,你一个不妨摔倒了磕破了头,这才昏迷了。”
这话说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