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九头蛇的人。”冬兵看着那个红色五角星的日记本,那个记录他的训练状况和启动口令的日记本——那本该在苏联人的手上。
泽莫挑挑眉,他举起日记本,看了一眼,接着他耸了耸肩,从穿着的衬衫胸前的口袋上拿出一只打火机,他点起火,将打火机移到日记本的一角。
火迅速点燃了脆弱的纸张,鲜红的色彩蔓延到了整本日记本,男人将日记本丢到地上,他和冬兵都沉默的看着日记本成为一摊灰烬。
冬兵注视着那个承载着他最惨痛的记忆的日记本化为灰烬,他抬头看向泽莫:“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还真是个严肃的问题,如果在三个月以前,我一定会坚定的说是毁灭复仇者联盟,我做好了计划,打通了各种关节,甚至想好了各种意外的状况和处理的办法,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失去他们所珍爱的东西,或者亲人,或者爱人,或者生命——但是你知道吗?在向玛利亚和威廉告别的那一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复仇者联盟什么都不做,他们就不会毁灭玛利亚站的那栋大厦,但是这样的话,那些像是虾子一样的机械人就会做出更糟的事——他们一样会杀死玛利亚,威廉和更多的人,从这个方面来说我还真不能责怪复仇者联盟那些人——那么怎么办?我该做什么呢?我不能毁灭复仇者联盟,这样的话更多的人会死去,更多的家庭会破碎,更多的人会像我一样失去一切。
可是如果我不毁灭复仇者联盟,我又该干什么呢?”
泽莫,这个叫泽莫的男人直视着冬兵无神的双眼,冬兵面无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是在那个进入我的视线的,巴恩斯中士,美国队长的挚友,美国的英雄,臭名昭着的九头蛇特工,成功率百分百的杀手。你本是我打算用来击溃美国队长的关键,我调查你,我寻找你,我找到了你的记录手册,在决定放弃毁灭复仇者联盟的那一天我翻看着这本记录手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不可能回归正常生活,我不可能回到军队,我不可能再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找点事情做,说真的,九头蛇做的事情从某些方面来说的确是触碰到了我曾经的道德底线——”
“你到底想干什么?”冬兵提高了语调。
“我有九头蛇分部在全球的定位图,每一个安全屋,每一个实验室,每一个武器库。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巴恩斯中士,与其缩在这里苟且偷安,痛苦的想要恢复每一小片记忆,为什么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已经不杀人了。”冬兵冷漠的看着泽莫。
“九头蛇吗?”泽莫假笑了下,“他们不是人。”
——
——
【他在废墟中搜寻,他不断的用手挖掘砖石瓦块,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指甲已经翻起,他没有注意到一次和尖利碎石的剧烈摩擦已经让他的指关节露出了一点白骨的色彩,他的头脑一片模糊,他的身体已经虚脱,但是他仍旧像是一台机器一样不断的挖掘。他的身体仅仅屈从于一个信念——
他要找到玛利亚,他要找到威廉,他要找到他的父亲。
他不知道他挖了多久,他拒绝了任何食物和水,他没有感觉到黑夜和白天的变化。接着他看见了一抹鲜红色。
不是血液的鲜红,他看见的是他送给玛利亚的手链的颜色,他看见手链戴在一只已经开始腐烂的苍白的手上,那只手伸出瓦砾,伸向天空的方向。
他几近疯狂的把那里的瓦砾搬开,甩开,挖开,有搜救队员在旁边尝试着帮助他,他渐渐的在模糊中看见了那只手之下的全貌。他的父亲半个身子已经被砸的变形,但是他正抱着玛利亚和威廉意图保护他们,血液在他的白胡子上已经凝固成黑色。玛利亚怀中抱着已经死去的威廉,孩子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是蓝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灰色。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变成了灰色,他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他失去了一切并且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他该干什么?】
泽莫在痛感中醒来,他睁眼看见的是冬兵坐在他的床边,举着自己的机械臂:“刚刚你看起来做噩梦了。”
“所以你就打了我一巴掌?”泽莫不想生气,他揉着自己的脸颊,心想他和冬兵是不是有仇。
“开始我做噩梦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做的,很有效。”冬兵平板的回答。
哦,那看起来的确是有仇了。
泽莫不再有睡意,他离开冰冷的床铺,开始擦拭墙角堆积的武器。
☆、区别
泽莫开始擦拭并且检查那些枪械,他发现冬兵仍旧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个被立起的小型mp4。
“我在守夜,所以是时候该睡觉了,巴恩斯中士。”泽莫提醒到,他并不希望和一个精神状态因为睡眠不足而恍惚的冬兵合作。
冬兵不为所动,他仍旧坐在mp4前,泽莫知道他在看什么——除了美国队长的采访录像还能有什么?
为了复仇,泽莫耗尽了心力,他收集了几乎所有有关美国队长的视频和书籍,书籍他不可能带着随时翻阅,而视频比那容易多了,他将所有的视频都存储到了随身携带的mp4上——他知道他不该一时心软告诉冬兵这个事实的。
看看现在,但凡空闲时间冬兵就抱着mp4不放,好像抱着什么救命的稻草。
“是时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