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傻眼了,这块玉璧如此难得连陆怀墨和商杓都心生贪念,难道王兴祖真是铁树开花水倒流打算弃恶从善助白玉堂一把?
“如此宝璧,你也是好福气。好生收着,”陆怀墨不紧不慢摇晃折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陆怀墨是在旁敲侧击提醒展昭莫要被商杓抢了玉璧去。只要这玉璧在展昭手里,于陆怀墨而言就是随时可得的囊中之物。
商杓不屑地一扬柳眉,斥道:“还不快走。”
展昭收起玉璧,此时此刻容不得他细细寻思。洞外积雪已有软化润湿之态,抬脚轻轻一踏便生了一层雪痂。白玉堂就跟在展昭身旁,身后是目不转睛监视他们的商杓,身前是一根筋的孙魁和不明敌我的陆怀墨。
寒潭水碧绿晶莹,举目而视大约能看清三尺来深。水至清则无鱼,这寒潭水还就是清得死气沉沉不见活物。沿畔而行,五人参差不齐的身影倒映在澄明湖面,凉意从头一直淋漓至脚底心。
展昭的手隔了双层衣袖不动声色扣住白玉堂的五指,玉堂,可准备好了?
小家伙啪嗒甩过一个亮晃晃的白眼,继而身躯疾闪翩若惊鸿,噗通一下整个栽进寒潭水里。一头扎入倏地往下沉,他本就腿短身小,一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身影,只剩涟漪于平静湖面上圈圈荡漾。
水花四溅,珠玉纷飞。
与潭水激流声同时响起的是展昭的疾呼,接连两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步跃至寒潭边,俯首寻觅。触目是静谧澄碧的寒潭水,水光潋滟水波如镜,哪还有小家伙的白影。
遭此变故,北斗双侣和陆怀墨前行的步履皆是一滞。陆怀墨脚行浮步率先临近展昭,与他一同俯视相望。
“玉堂不会水,我去救他,”展昭顾不得脱去外裳,脚底一跺半砸半跳纵身入水。跃起时分有模有样像个善泅者,待一张脸离水面不盈一尺,还是免不得以手捂了鼻口。动作一迟不得不手忙脚乱稀里糊涂补上,整个身子哐当一声摔入湖中。岸上的陆怀墨眉梢微蹙,白玉堂不会水便也罢了,你个二话不说入水的究竟是去救人还是去殉情。
商杓驻足处距湖畔约莫一丈,自言自语道:“路人皆知,北斗双侣从不下水。”
“不好,他们要从水路逃脱!”陆怀墨啪的合了折扇,怒火中烧,不免声色俱厉,“竖子,竖子!”这两小兔崽打从一开始便没将他放在一条船上,先前诸般符合顺从不过是陪他逢场作戏。
“逃?”
陆怀墨将折扇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嘴角抽搐故作镇定道:“寒潭非死潭,有多处出口可出水。有‘夏映苍林翠浪,冬映玉树琼瑶’之名的映溪便起于寒潭。”
商杓思忖片刻,柳眉斜睨志在必得,“出流口在哪?我与魁哥前去守株待兔。”
陆怀墨连连摆手制止,无可奈何道:“映溪是冠了名的溪涧,尚有许多不得名的小支流。况且他们无须沿溪而行,只须能避开我们出水便可。狡兔无非三窟,这寒潭出口可是远远不及三处。看来眼下,唯有如此了……”
商杓没给他好脸色,唇角一勾半讥半讽,“陆堂主有何妙计?”
“陆某下水捉人,二位就在岸边等候接应。”陆怀墨悉心收起扇面解开胸前衣带。
孙魁低哼一声就欲反驳,却被商杓抢了白。女子堪堪把玩一双分水峨眉刺,语调颇冷:“事已至此自然是听陆堂主的。不过陆堂主可得掂量清楚了,若让教主知道要的人在我们手上逃脱,不管你是墨扇公子还是梼杌堂堂主,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阴山一教下设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四堂,梼杌堂嗜凶杀主杀伐,而满身书卷气满口墨留香的陆怀墨正是梼杌堂堂主。商杓与孙魁则隶属穷奇堂,教中地位自不能与身为堂主的陆怀墨相提并论。
梼杌、穷奇二堂早有嫌隙,陆怀墨深谙其道。“放心。请转告你们堂主,陆某尚无将梼杌堂拱手让人的打算。”
“那就欲祝陆堂主,再建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