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嘉盯着蛇坑发呆,两个侍从走过来,稳稳地架住他,慢慢地抬着他走上祭台,四周的人们开始下跪,冲中间的蛇像叩拜,巫宗国的古乐这才悠悠地响起,清绵的古乐与蛇窟的阴冷并不谐调,但却有一种怪异的契合感。
两个侍从将敖嘉横陈在祭台上,将他的脖子、腰和四肢分别用长长的青铜锁链铐在六边形的六个角上。
“尊贵的蛇祖大人,请接受您子民的绵薄之礼,保我巫宗国风调雨顺……”大祭祀虔诚地跪在蛇像前,开始念祭词。在敖嘉惊诧的目光中,六个妙龄女子庄重地站到祭台的六个角上,用一把银色的弯刀深深地割开自己的手腕。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殷血的鲜血从女子白皙的手腕上如小溪般潺潺地流下来,空气中瞬间充满了血腥味。敖嘉看得心惊,不由疾呼出声。但那些女子却仿佛聋了一般,任鲜血染红自己的素白衣裙,不但对敖嘉的话毫不在意,反而在原地跳起舞来。
鲜活的生命随着鲜红的血泊泊流出,流出的血被她们的动作甩了出去,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血色的圆环,如玫瑰花的花瓣一样将中心的女子包住。蛇坑里的毒蛇被这些鲜血刺激到,也开始疯狂地扭动,整个洞穴里到处是一片可怕的嘶嘶声。
“血肉才是最虔诚的祭品,我们自愿为蛇祖大人献出我们的生命。”祭祀闪烁着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缓缓地走上来,他说一句,那些少女也跟着念一句,像六个傀儡一般。
敖嘉盯住大祭祀,眯着眼笑起来,“按您这么说的话,那么您自己怎么不像她们一样,把自己的血肉献给蛇祖大人呢?我相信蛇祖大人看重的是你虔诚的心,是不会嫌弃你这老皮老肉的……”
“唔!”敖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祭祀就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小腹一阵绞痛,敖嘉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身子蜷起来,奈何六条锁链将他拉得死死的,怎么也做不到。
“你给我闭嘴!”大祭祀用阴沉的声音吼道,“要不是看在你是祭品的分儿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敖嘉咬着牙,忍着痛笑,但清澈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很可惜,我正好是那个祭品,所以你杀不了我。”
“哼!”大祭祀直起身子,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自己的手,像是触碰了什么肮脏得不了的东西似的,“别得意,会有人来收拾你的。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让我这么讨厌过,再见了,讨厌鬼。我等着明天来看你残缺不全的尸体。我们明天再见。”
“我也是!”敖嘉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
经过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祭祀继续进行着。随着六个少女鲜活生命的消逝,祭祀大典总算进行到了尾声的部分。靡靡的古乐一点点消弥下去,人们一个又一个地陆续离开,最后,整个蛇窟里只剩下敖嘉和六具冰冷的尸体。
没有鲜血的滋养,蛇坑里的蛇又重归于平静。洞窟里静得能听见水滴下的声音。
蛇窟很冷,敖嘉穿着很少,森森的寒气从祭台上直直地侵入自己的身体。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又累又冷又饿,敖嘉摇摇头,绷紧的神经一点点松驰下来,在幽幽的烛光中,他精疲力竭地合上眼。
他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每个祭品会那么悲惨地死去,他们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发遇到了什么事,他现在拿完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他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地睡一觉,明天醒来再想怎么逃跑的事吧——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活着。
就在敖嘉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一阵阴风吹来,瞬间就将二百四十根蜡烛吹熄。
敖嘉身上一冷,猛地睁开眼睛。
“哒……哒……哒……”蛇窟的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模糊而清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地向他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敖嘉的神经绷到最紧张的时候,那个脚声却突然消失了。
“?”敖嘉心开始疯狂地跳起来。但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
“搞什么……”敖嘉轻轻松口气,但他这口气还没有喘匀,一只冰冷的手就拂上了他的腰。
4、突 ...
那一只冰冷的手,那么凉那么凉,带着人类绝不可能有的温度。这种冰冷的触碰让敖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明显,这只手似乎并不属于人类。
敖嘉咽一口唾沫,心跳开始变快,他迫切地想确认什么,但又害怕知道真相,嘴里因为紧张而干得可怕。
出乎敖嘉的意料,那只手就这样轻轻地停在他的腰上,再没有什么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敖嘉以为自己腰上的冰冷只是他的错觉。
只是自己的腰碰到了冰冷的祭台吧?敖嘉挤出一个苦笑,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安慰自己。
这种冰冷真的只是因为碰到了祭台而已……敖嘉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当那只手顺着自己的腰线轻抚上来时,他再也无法用这些自欺欺人的念头安慰自己,是的,他在害怕,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他很害怕。
那只手还在用那种磨人的速度运动着:让人心悸的冰冷划过他紧绷的腰,划过他的胸膛,又轻轻地向下摸过去。
敖嘉不可遏止地打了一个颤。
似乎感觉到他的害怕,那只手顿了顿,然后扣在他玲珑的腰线上。
冰冷的空气里传来一声轻笑:“你在害怕。”
微微沙哑的声音里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