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阿爹拉着陶氏的手,小栓子手上还拿了一根麦芽糖,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宫十二没有仔细听,几步赶过去:
“阿舅爷阿舅公表舅父,您这都是干什么啊?好难得来一回,正该多住几天。”
一边说,一边肩头一沉一颠、手腕巧劲儿一甩,那头小野猪就给甩到院子左侧那堆稻杆麦秸上,一时间哼哧声更响,还夹杂了仿佛呼痛愤怒的半呜半吼之声,但因为四蹄给宫十二捆得严实,再挣扎也不过将那秸秆堆稍微弄乱点儿罢了。
刘茂一家子都被宫十二这一手惊呆了,宫十二却只顾招呼小栓子:
“来,你去周大……不,还是去里正家吧,就说我打了两头猪,大的这头死掉也不好放,让他帮忙给村子里头的人分分,缺少劳动力的人家多分一点儿,有老人孩子的也多分一点儿。”
小栓子就清清脆脆应了一声,麦芽糖也举着,就那么撒开了脚丫子跑了。
宫十二随手将那母野猪往背阴地方一抛,又去招呼亲戚:
“阿爹说阿舅公做得好一手杀猪菜,阿舅爷当年烤的野猪也是一绝哩!可惜今儿没遇上足够嫩的野猪崽子,这半大的烤起来恐白费了阿舅爷的好手艺。”
刘茂“啊啊”应了两声,甚至都没想起来感慨自己如今这十指只存其五,连个最粗陋的陷阱都要做半天,哪儿还有手艺可言?
倒是陶氏,他虽也震撼得三魂七魄未归位,但过惯日子的人,见着外甥儿卷起袖子去收拾那小野猪,本能就跟了上去帮忙:
“这猪血可是好东西,蒸一蒸就是一样菜,要是能加一小把盐下去,更是能滑嫩咸香得让人舌头都要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