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木:“……”
李冬行适时补充了句:“老师也用诺基亚。”
穆木气愤地一扭腰:“好哇,你们这仨古墓派传人。”
经过好一番折腾,唯一不用诺基亚的程言总算学会了怎么在手机里装游戏。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多出来的那个粉红图标,双眉紧锁,吐出一个字评价:“丑。”
穆木一声嗤笑:“就你哪懂花花世界的好。我跟你说,这游戏现在可火了,我上的那课上一半学生都在玩。剧情刺激,故事还满新颖的,而且配乐也挺好听。你瞧瞧,我的主角已经玩到三十二级了。程小白,要不要老司机带带你啊?”
程言理都没理她,抬腿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走去,双手握着手机,拇指一滑,已经点开了游戏。
“说好的不玩物丧志呢?这还上班呢!”穆木瞪了瞪眼,转头拿起自己装着粉红色樱花外壳的手机,左脚往右脚上一搁,在椅子上斜扭了下,“哼,老师带头,那我也玩。”
点开图标,屏幕一闪,短暂地出现了游戏公司的图标。
李冬行还没走开,一眼瞧见那图案,愣了。
这是武晓菁他们公司的游戏。
整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程言到哪都拿着手机,第二天清早一起床,李冬行就见程言穿着昨天的衣服往杯子里倒了往常数量三倍的茶叶。
“早啊。”程言红着眼睛冲李冬行举了举杯子,往喉咙里猛灌一口,苦得脸皱了两秒。
手机被他扔在饭桌上,黑着屏,总算不再是那游戏的界面。
李冬行走过去,一边在微波炉里热了俩白切馒头,一边问程言:“师兄找出游戏里的信息了?”
程言边龇牙咧嘴地喝茶边说:“打开两分钟就找到了。”
李冬行诧然不已:“那这一整夜?”
程言幽幽看他一眼:“通关。”
到了学校,程言见到穆木,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举到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就是故意点开通关页面,用两根手指拎着,耀武扬威地晃了好几下,等心满意足地收获穆木的一声不甘咆哮,他收了手机,干脆利落地把游戏彻底删了,昂首阔步晃进办公室。
穆木抓狂:“他几岁啊?”
李冬行眨眨眼:“二十七?”
穆木:“……”
一个睚眦必报,一个装傻充愣,她今天也很想打包丢掉这两个师弟。
还好那俩被嫌弃的给了她一个耳根清净。上午程言带着李冬行在生物楼做实验,一夜未睡的恶果十分明显,再浓的茶水都没能让程言打起精神,他总是算着数据就出了神,全靠李冬行一旁救场。
李冬行没忍住,问他是否需要回去休息,被程言摆手拒绝。
“得,正好别干活了。”他按了按眉心,“去给武晓菁打个电话,让她中午有空就过来一趟,今天我们就把这事结了。”
生物楼的这一层实验室里时常做人类被试的相关研究,因此在磁共振扫描室边上还有一间更衣室。更衣室连着办公室,里面放着一张医院诊室里常见的窄床,供平时来实验室的被试休息。没有被试的时候,这间更衣室连带着外面的办公室都会归租用实验室的老师临时所有,偶尔也有些老师会来更衣室里睡个午觉。
程言走进更衣室,换了张消过毒的干净床单,却没躺上去的意思。
他对李冬行一伸手:“把上次我让你去买的那东西拿过来。”
李冬行依言跑了趟小红楼。
程言从师弟带来的袋子里取出东西,挂上他刚在更衣室门梁上固定好的挂钩。
更衣室的门是稍稍打开的,李冬行进来的时候,外面办公室的门也没关好。空气对流下,室内微风拂动,没一会耳边就多了串窸窸窣窣的金属相击声。
那声音轻而细碎,清脆极了,宛如秋风中的一地虫鸣,不仔细分辨的话未必能引人注意。
这正来自程言挂上去的那串风铃。
风铃是由七根筷子粗细、长短不一银色金属棒组成,总体也就一个巴掌的大小,挂在更衣室门梁上并不显眼,此刻正在风中微微摇曳。
“和武晓菁他们那间休息室里的有些差别。”程言退后一步,摸着下巴比较了番,“不过应该能凑凑数。”
李冬行愣头愣脑地来了句:“那里也有风铃?”
“你没注意?就挂在窗帘边上。”程言皱着眉瞧他一眼,颇有几分奇怪,不过目光又很快回到风铃上,“就是那一个别致得多,肯定不是小商品市场能买来的大路货。”
程言是没什么责怪的意思,可李冬行听了还是有些惭愧,默默低了头。
常听说某些心绪能叫人盲目,而今想想说不定还能塞听。他昨天在休息室里,光顾着躺在膝上的那个人,根本就是魂不守舍,别说这细细的风铃声,就算耳边来个管弦乐队,说不定都震不醒他。
事是他找来的,他居然还在节骨眼上开起了小差,心思入了旁门左道,简直双重意义上的对不起师兄。
程言没读心的本事,听不见李冬行这点痛心疾首,他抚了抚手掌,大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意思,招招手把李冬行叫出去,下楼等武晓菁。
就算武晓菁没太把这当回事,她到底还是答应来了。连李冬行都瞧得出来,她的态度比最早时候要敷衍了许多,而且精神也更差了些。虽说还是穿着得体化着妆,可脸上的一层厚粉都遮不住她的憔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消仔细看都能发现充满了红血丝,比起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