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微窘,“咱们别管这个了好么,你跟伯母怎么都记得我的黑历史?”
“这个不算黑历史吧?”
“算!”
威纳见到段凌的时候还是非常兴奋,哼哧哼哧地一边吐气一边在段凌身边转来转去。段凌被他绕晕了,还差点被那大大的身躯绊倒。
初见这种体型很大的狗,段凌的确被吓了一跳,但现在段凌就不怕它了,于是蹲下来抱住它脑袋摸了摸。段凌用余光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祁景锐正好离开了片刻。
段凌把一旁的狗粮拆开来喂它,一边喂还一边胡乱猜测着,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啊?昨晚残留的酒味?应该不可能。那是今早的黑咖啡?似乎也不是。段凌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他忽然之间意识到,跟对方一比,他对祁景锐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对方能把他的性情、喜恶、优点、缺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甚至比段凌自己都了解。所以以前那阵子,段凌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对方总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段凌无比憎恨这一点。
想到这里,段凌忽然停下动作。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祁景锐对自己,到底是爱情还是责任呢?是不是自己从小就对他太过依赖,所以对方不忍心抛弃自己?而这个感情和爱情是无关的。
够了!段凌立即停住所有的胡思乱想。这是他最讨厌自己的一点:总是习惯性的过度警惕和敏感。但是他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和思想,只能用理智及早地把这些念头扼杀掉。
段凌的思绪一乱,手里的动作的就跟着偏了。准备塞到狗嘴里的饼干塞到了自己嘴里。
祁景锐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心头一惊,以为段凌又出现了认知恍惚的状况。
“别吃。”祁景锐把段凌手中的狗粮截下来,然后拽着他站起来。
段凌这才猛然意识到。
祁景锐看了他一眼,段凌被他的目光搞得整个人一懵,“……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一不小心而已。”
那是……心疼难过的眼神?段凌不太确定了。
祁景锐拉着他的手,一路给拽到了洗手间。
“快吐出来。”然后接了一杯温水给他漱口。
段凌已经把东西都吞下去了,他咽了咽,“……这玩意儿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淡了。”
段凌看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没事的,又不是吞了水银。”
祁景锐催促道:“快漱口,把残留的吐出来。”
段凌拧开水,哗啦啦地冲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以前还吃过鸟食呢,从小到大,七七八八的东西真没少吃,所以不用担心……”
说话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水呛到气管里去了。
段凌被呛得一阵猛咳,身体撑在流理台上,满脸水珠,头发也沾上了。
祁景锐扶起段凌的手,同时拿了一条毛巾过来,轻柔而又平稳地给段凌擦去了脸上的水珠。他轻笑道,“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恢复过来后,段凌深吸一口气,“你用了一个‘总’字……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在你面前,我总是这样……”
段凌把毛巾拧干放回去,随口问道:“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医生过来了,我把她带上去。”
“那正好,”段凌拉着祁景锐走出去,“我们去楼上详细问问情况。”
那个女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很熟悉夫人的身体状况。段凌上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华贵的样子,她披着深红的大衣站起来,对女医生点点头,“谢谢你了,徐医生。”
后来女医生也说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造成血压失常,平复休息一下就好了。
段凌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段凌这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把祁夫人逗笑了,她说:“今天真是我们亏待你了,晚上邀请小少爷去听音乐会作为补偿好不好?”
段凌点点头,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好了!”
祁夫人又问自己儿子,“你今晚有事要忙吗?”随后又道,“就算有别的事那也推了它。”
祁景锐微微笑了笑,“好。”
段凌乐滋滋地接过那三张票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svip座,地点是银苑。
段凌挑挑眉,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如果他事先并不知道章楚郁也会在那就算了,但问题是段凌已经知道了,而且果断说了不去的,于是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夫人见段凌不说话,就问:“怎么,不喜欢这一类的嘛?那换一个好了,我这还有保龄球馆的,你们年轻人应该爱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段凌立刻笑开了,“音乐会很好啊,有时候为了找剧本的灵感,我也经常去这类地方听听音乐看看舞蹈的。”
夫人顿时感兴趣了,“看来段少爷还是专业的,你是学编剧的?”
段凌了然地笑了笑,“我只是继承母业而已,但是我做得没有她好。”
“哦,那你父亲那边呢?”
“我有两个哥哥,老爹那边就不需要我多费心了,而且……我也帮不上忙。”
夫人笑着点头,“这样真的很好。”
段凌把所有的行程都推掉了,在祁家很愉快地消磨了一个下午。因为觉得段凌一直没有吃够,下午茶的时段上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点心。
傍晚的时候,他们开车去了银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