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晗眉毛一扬:“老酒鬼?”
苏锦城轻轻一掸袖子:“他不讲究那些,我也不想和你讲究,说吧,有什么事?”
“苏锦城,苏家现当家,你向来不做亏本买卖,本王也不想和你罗嗦。”上官良晗站起身来,走近苏锦城,“本王送个人给你,当然,愿不愿意收下,看你和他之间的条件谈得如何了!本王爷身子柔弱,就先走了!”
上官良晗笑着拍拍苏锦城的肩,在他话音刚落之时,夜央微笑着出现在苏锦城身前,嘴巴一张,两颗小虎牙反着灯光。
“苏公子,我们来谈谈吧!”
上官良晗伸手端起茶几上装鲜果的碟子,边往外走边道:“你这愚人!浪费了好茶好水,本王懒得与你多言!走了走了!”
苏锦城慢慢走到门口,看着眼神炙热望向自己的苏钰城,冲着边走边晃身子的上官良晗笑道:“小王爷爱茶直说便是,巴巴的将他人说成是愚人,可不见得自己有多高明!您要是给的起价,想要多少茶叶,自会留着给你!”
上官良晗咳了一声,吐出果核,心道:就是不想花钱才特地说出口!被你这么一说——啧!真是狡猾的狐狸!
上官良晗晃着身子走过苏钰城,苏钰城的态度谦恭有礼,上官良晗却注意到,他神色有点不对,目光虽是看着自己,眼角余光却是落在自己身后那处灯火明亮之地。
上官良晗这才反映过来,刚才自己与苏锦城谈话时,苏钰城与自己——或者说与苏锦城始终都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上官良晗一回头,一身白衣的苏锦城站在厅口微微一笑,眼中冰寒入骨,转头是苏钰城面色黯然,浑然如被抛弃的孤独之人……
上官良晗心中一揪,什么也不说,加快了脚步向苏家门外走去:“本王这次回来,倒不知道皇兄如今到底如何呢?苏丞相你可知道?”
上官良晗本是想转移话题,却不料这一问,又如软刀子一般扎进苏钰城心中,他走到苏家宅门口,见到宫里来的八抬黄帘轿子静静停在门口,苏钰城却一句话也不说,上官良晗忍不住奇了,转头道:“你怎么不说话?”
苏钰城眼睛里闪着水光,一如当年因病迷糊被上官良晗压在身下时的样子,一点点茫然,一点点哀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官良晗只觉得喉头一紧,心一阵乱跳,扭了头奔往轿子:“本王爷今日累了,有事下次再说!回宫!”
上官良晗一头扎进轿子里,坐稳了身子,捂着乱跳的心,微微涨红了脸,轿外,苏钰城声如其人,温和平顺:“恭送王爷。”
轿子慢起稳进,速度尚可,上官良晗坐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心跳平复了下来,心中一阵懊恼,却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想问夜央,才想起来他早已经乐得去当小小的暗卫,为地抱得他的美人归——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上官良晗觉得自己坐了半天轿子,心中正想着早知道自己用轻功力爬个墙,应该现在已经坐在自己皇帝兄长面前问东问西了,而不是还在这里晃荡的时候,轿子如他所愿的慢了下来,听得几声人声盘问,而后,又再向前。
如此反复几次,上官良晗的脸渐渐黑了下来,当轿子最终停下来时,他几步而下,轿子停在御书房外,他几步跨上台阶,听得屋里只有一人呼吸绵长,便一头扑进去,冲到坐在玉椅上看折子的上明帝身前,拖长声音道:“皇兄万岁……”
上明帝慢慢放下手中折子,静静望着自己眼前笑得灿烂,双眼清澈如昔的上官良晗,满是温柔的笑开:“小坏蛋!滚回来啦?”
上官良晗突然觉得心中一酸,那气息竟是倒上鼻腔喉头,灼得眼角热辣辣的。
“皇兄,你胖了!”
上官良晗开口道,上明帝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去,将他抱在怀里:“你瘦了……这么多年,放你一个人在外面,苦了你了……”
上官良晗将头埋在上明帝怀中,好一会,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笑道:“我从外边带了不少好东西,药材宝物什么的,皇兄你看想要什么,只管拿就是!我就讨个旨意,做个真正的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可否?”
上明帝伸手捏住上官良晗的脸颊:“放你出去跑了那么久,你现在回来就想坐着等吃?门都没有!你可以少做点事,但是为兄叫你去做的,可不能不答应!”
“哎!哎!尼素秀……”
上官良晗挣脱上明帝的恶爪,哭丧着脸:“唉!想轻松也不成!说吧!皇兄,你想我做什么?”
上明帝笑笑:“也没什么,只叫你管着为兄的暗部而已,有事来报,无事自闲。”
上官良晗一怔,道:“皇兄你这是——”
“良晗,朕把朕的后背交给你,这天下的四分之一交给你……朕求的,你该明白,如何?”上明帝脸上没了嬉笑,只有认真,上官良晗愣愣的看着他,既而撩起衣服下摆,叩首:“臣弟,尊旨!”
从此,你我之间,多了一层联系,我会尽力治理好天下,不要用到你,赌上自己的信任和半条命,只望你一直如此闲散自在,莫叫这尘世沾染你的心……
于是,你我之间,还要再多些牵连,你才会放心,你用自己的命和这江山做赌,我又怎么会轻易忘了这些年的养育教导和珍爱之情?
上明帝轻轻看着上官良晗,上官良晗笑望着上明帝,谁也没有说出口,一直都在全力小心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