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阮大小姐,你虽然不当男配角是喜欢的人,但也是你弟弟,能别破坏你那温柔婉约的气场么,还有……王墨,你面前站着喜欢的人,你就是用这种熟视无睹的样子演戏的?不是脸红了就是喜欢的!你们……当剧本是写着玩的么?”说到后面,秦璇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她浑身上下的怒火仿佛具现化了,虽然微笑着,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王墨也不知怎地,与女主角的对角戏总是磕磕碰碰,在试镜中的那种神情完全没能演出感觉来。
“cutcutcut!”连连三个cut之后,秦璇转向一边的顾影深:“算了,阿深,你和阮大小姐来试试。”在ng了五六次之后,秦璇终于扶了额头,打住了王墨的后续戏份,让顾影深和阮筱雨来试试第二幕两人初次相遇的时候。
青砖石瓦的地面,金碧辉煌的宫殿,鳞次栉比的房屋,穿梭不止的人流中,有如水墨的山水画中,走出一名身穿浅青色长衫的男子,头上束着有些陈旧的发冠,仔细看来,那青色的衣衫色彩本没那么浅的,是因着洗的次数太多,这才显得有些发白了。虽然全身很整洁,但却还是能看出身上的穷酸意味。不过他却没有那种穷酸的气质,即便身上穿着的是旧服,走在人流来往的街道上,他的背脊依旧很挺拔,宛若一棵松树,他步伐走得很稳,身影给人一种要融入画中的朦胧感,让人不由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
“喂!薛正卿!”似是为了圆满观众的意愿,男子身后传来男子嬉笑打闹的呼唤声,这声音没什么礼貌,带着股轻蔑意味。
闻声,男子徐徐转过身来。在他转身面对着观众的一霎,仿佛世界都寂静下来了。画面中,他眉目如画,唇角轻轻抿着,面容如雪,又如梅般高洁,只是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浑身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原是元公子。”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不知你唤住在下,有何事相商。”他声音淡漠,有如他人似的,冰雪般地令人不可靠近。虽身上没有许静宸那种天然的高贵不可侵犯,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气,却也带出一股秀竹般挺拔不屈的气势。
“哎哟喂,”被他叫成“元公子”的炮灰甲自作优雅地朝薛正卿走来,不过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气质,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薛正卿的气质脱颖而出。似是察觉到了这种区别,元公子恼羞成怒:“不过区区一个贫贱门生,居然敢同我平起平坐,你可知我父亲是何人!”
薛正卿不咸不淡地回答了,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他本就是别人给我三分脸,我才回人一分笑的类型,自然不会对元公子有什么好脸。
两人又争论了几句,薛正卿本就比他口才好,讽刺得元公子一句话噎住吐不出来,他自然恼羞成怒,吹了个口哨,下仆就解开了马车,骑着高头大马就要对着薛正卿当头踩下。薛正卿此时已被元公子推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即将当头踩下的庞然大物,即便是他如冰雪似的人物,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惶然,之后便镇定下来,厉声道:“元公子!京城中不可纵马,你如今还纵马伤人,你这是触犯了当朝法律。”
“本公子还就触犯给你瞧瞧!”不想那元公子“唰”地展开扇面,丝毫不惧,支使着马就要踩人。薛正卿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那枣红色的庞然大物。眼见着马就要当头踩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人从不远处的轿边飞起,他手上凭空出现一条长鞭,鞭子一出,方才还要踩人的连马带人就摔到了地上。见状,元公子面上顿时大惊失色!瞪直了眼睛张嘴的模样着实可笑,还要色厉内荏地强自镇定:“谁!是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公子是……”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曼妙的女声从那不远处的轿门帘里飘出:“子安,掌嘴。”她声音刚落,方才只一鞭子摔翻马的人顿时轻功一起,就越到了那元公子面前,抬手对准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直把元公子的脸生生揍成了猪头。
“不管你父亲是谁,来找我赵梓桐便是了。如今你触犯了两条律法,我便代衙门教训你。一是当街纵马行凶踩人,你可知这京城来往这许多人,早已有当朝律法,不得抬四人以上轿,不得当街骑马,不得驾马车入城,你已违了这一条。二是口出不逊,仗势欺人。若你父亲是朝中官员,更应遵纪守法,成为众人效仿的对象,你反用这一条仗势欺人,已是触犯了第二条。”
她幽幽说完这一切,元公子脸色已是变得铁青,话也不敢说了,捂着脸带着炮灰众们就赶紧撤退了。薛正卿已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四人轿夫也抬着女主准备离开。薛正卿方才还如冰雪一般的乌黑眼眸已是绽放了光彩,他朝着女主角的轿子拱手行礼,朗声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不止是神色,竟连声音都与原先的疏离淡漠截然不同,令人心驰神往。
“公子自当小心。”女音压低后,一阵微风拂动帘门,露出赵梓桐令人惊艳的半张面容。在初次见到这面容时,薛正卿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动也动弹不得,几乎是失魂地望着那轿子远去。虽是失魂,却并不显狼狈突兀,他的面容兀然柔和下来,眉峰冷峻的线条弯下,乌黑的瞳孔里流光肆意。
“京城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他徐徐念道。无论是他站立的姿势,还是微微失魂的面容,甚至于远远凝视的目光,仿佛有花在他身畔绽放似的,全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