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日,五小姐都要善意的来淼淼居坐坐,与四姐姐说说话。华婉被她看着,计划一直搁置着得不到实行,心里也很是着急。
而那边,苏良时也极为争气,成功的在京城的清流贵族圈里挣得了好名声,被大病初愈的皇帝授了从六品秘阁编修的官职。
官职在身,无圣上之意便不能随意走动,这样一来,竟是不能来临安了。
☆、13第一十三回
原本,苏良时来临安也不过是看望那青梅竹马的准未婚妻,定亲这样的正经事,只需双方父母同意,媒人到场便可。这般来说,苏良时来不来都不打紧,他既然得了秘阁编修这样清贵的官职,腾远侯自然也不会去破坏准女婿的前途非要他守诺来临安一趟,只是频频鸿雁传书,暗示襄阳侯府速速派人来提亲。光阴流逝,转眼就到了十二月,这几个月中,五小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隔三差五的便到淼淼居与华婉叙上许久,每每告辞都作出难舍难分的模样,若她口中说的不是“四姐姐放心,京城繁华,诸多诱惑,苏良时少年血气,变了心也是常事,不必太过在意”云云可恶的话,华婉便真要以为这妹妹是真的弃恶从善了。
若是如今是思川在这,只怕早就给这面善心恶的五妹妹气得吐血无数回了。又由于她来的着实频繁,思冕小弟弟已不怎么敢来华婉这了,让华婉平时也少了不少乐趣。
淼淼居门前的河流由春暖夏热秋凉变成了此时结成的薄薄的一层冰,浮在水面上,拿手指轻轻一戳就能碰碎。华婉时常在晚饭后过裹了暖暖的貂裘出门散步,也尝数回走到那白石桥上回首远望,百米外河旁杨柳下自然是再没有出现那锦罗白袍的身影,而心里也不复那时紧张不安,想要远离偏生又被吸引的感觉。
华婉幽幽叹息,叹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襄阳侯府那边数次推延,只称儿女婚事需得好好合计,拖着迟迟未定亲,这与华婉而言是好事,她还有不多的时间来准备跑路,能拖一天算一天,事实上,华婉心里很是没底,她的准备实在算不上周详,目前为止也不过只筹得了些许不多的银两。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做起事来十分不便,这为数不多的银两还是花了姥姥劲儿才得来的。
不同于华婉这般瞧上去气定神闲不急不躁,腾远侯面上不说,心里越发觉得不安,早早商定好的亲事,只要下定过礼便能名正言顺,可为何襄阳侯那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了悔婚之兆?
就在人人心思迥异中,迎来了华婉到古代后的第一个新年。
主家为了讨个吉利,给下人都做了套新衣,除夕这日穿起来,看上去喜气洋洋的,讨个吉利的好兆头。侯府上上下下新桃旧符相换,春联窗花贴的到处是。听闻那春联是大公子思成写的。思成在府上极为低调,只在最开始见过一面,华婉凭着那一面的印象只能推测这是一个沉稳寡言之人,其他便不知道了。一个人的笔迹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华婉看着手中的春联,那一个个正楷大字中,看似圆润温和,笔锋中暗藏着隐忍的勃发之势。此人野心不小。
“菲絮,”华婉招来正在前面指挥下头的丫鬟做事的菲絮道:“将大哥哥写的春联贴到咱们的正门口去。”菲絮接过春联,一脸不可思议道:“往年小姐不都是嫌大公子的字过于刚劲,只在书房门口贴一副,别的都是自己写联子的,怎生这回就要了?”
华婉咳了两声道:“让你去你就去。”然后指着桌上的几幅对联道:“你快遣人给大哥哥送去,就说是我亲笔写的,然后迟个一个时辰,再给其他各房分别送去一副,只需说是我给各位长辈兄妹讨个喜。”菲絮满脸不解的走了。华婉无奈,她怎么好意思告诉菲絮,这是在给自己拉近人际。若是跑路计划成功了,那就万事都好,若不成功日后总要有个稍微亲近的人来帮衬照应一二,二公子是陈氏一伙儿的没的指望,三公子是拉拢了,可还是个小豆丁,剩下的只有这庶长子滕思成了。
她不能不为自己想后路。
到了年夜饭,坐在那头的滕思成瞟见华婉,愣了愣,眼中渐渐起了些疑惑的神色,而后散去了疑惑,对着华婉便是友善的一笑。显然是明白了她的示好。华婉知道,这算是接上头了。只等过了几天,想要找机会要再进一步联络感情。
正如华婉所料,滕思成心有大志,奈何只是个庶长子,底下有凌厉的弟弟,苦于无路出头,如今见华婉投好,当然不能放过。将来他这四妹妹如真嫁入襄阳侯府,这便是一条可仗之势。就算不成,凭着父亲的爱宠,他瞧着四妹妹今后也差不到哪里去。
几个来回后,两人可取所需,便在暗中搭建了还算稳固的合作关系。
春节过去,襄阳侯那边依旧是没个准话,腾远侯也有了气性,事有轻重缓急,他也不再写信搭理,只专注的派人去豫荆打听圣上选秀一事。
刚过了正月,二月初一,菲絮从外头回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