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勉强,好歹也算是句软话吧?
于是北堂奕面上一红,虽然心里感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嘴角却怎么着也止不住的往上翘,不但眼睛里添上了笑意,下巴都昂的有些高了,很干脆的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事已至此,看起来已然皆大欢喜。
龙、靳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再看对面二人面色松动也不再像刚来时那样绷着了,便开始有说有笑的放开胆子聊起天来。期间问道两位北堂兄也会得到回应,这饭是越吃越热闹,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北堂澈骨子里带着那么点天真劲儿,不似北堂奕那么放不开。再加上喝了点酒,事也办成了,情绪自然慢慢缓和下来,不但吃的起劲儿了,话也比之前多了,还跟龙、靳二人聊得挺有兴致的。
尤其是龙秀明龙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只是往日里因为北堂奕的关系一直和这人来往不多,如今有机会坐在一起说说话,倒还真觉得这人原来挺有趣的,再加上靳翔一直在边上跟着帮腔,几个人聊得特别欢畅。
北堂奕虽然话少,但是也觉得挺舒服的。尤其是瞟着北堂澈在他身边捂着嘴笑着,这心里就不打一处的暖和。
北堂澈什么时候能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像现在这样有说有笑过?对外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奇景,所以对北堂奕来说,此时这样的气氛更是值得好好珍惜享受的。
只是这心里还没暖和一会,靳翔便突然冒出来一句,“等到事办妥了,袁琦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吧?”
北堂澈笑着点点头。
“不如咱们去找袁琦吧,听说他老家那地方挺不错,还靠着海,我们去游玩一番顺道还能接他回来,澈哥哥你说怎么样?”
“这么一说我也想出去转转,”龙秀明歪过头看看靳翔,“也带我一起去怎么样?”
“行呀,奕世子有空的话也一起吧,我们人多还热闹,”靳翔一派天真烂漫,对北堂奕慢慢蔫下去的样子浑然不觉,还继续问道,“澈哥哥怎么说?”
“你同袁琦都这么久没见了。”
“难道你不想他吗?”
其实只是挺普通的几句话,表达了好友之间最普通不过的友情。
只是这几句话对北堂奕来说却像猛然间被针扎了一样,被刺得浑身不舒服。
等到北堂澈沉吟半天笑着答了一句“好呀”,更像有一桶凉水浇到了北堂奕的头上,瞬间就将他心里的小火苗呲的一下扑灭了。
北堂奕沉默无言的喝着杯中酒,他觉得他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了,他到底都是图些什么?他到底得罪谁了?还是他真的欠了谁的不成?
现在他终于知道北堂澈拜托他的时候,心里为什么本应得意却还是隐约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确实想让北堂澈求他,他也确实想拿北堂澈撒撒气,可是北堂澈越是硬气、越是较劲,他反而还觉得挺好的,至少这样似乎能证明北堂澈宁愿袁琦受委屈也不愿意向他低头,所以在北堂澈的心里他还是比袁琦有分量,对不?
可是那么硬气个人,明明都坚持这么久了,明明两个人从小到大无论谁挨了谁的欺负都从来没有向对方低过头,如今却为了一个袁琦让北堂澈愿意向他服软,这就好像唯一一份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那种特殊的羁绊和相处模式,如今都被这个袁琦打破了。
所以袁琦对北堂澈来说到底是个什么?
而站在袁琦对面的他对北堂澈来说又算个什么,如今好像连个宿敌都算不上了?
哈?
那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啊?他怎么觉得他好像又做了件特别上赶着、自作聪明、又自作多情的事呢?
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贱呢?
龙秀明伸手在北堂奕眼前晃晃,“怎么了你?”
北堂奕缓过神来,“恩?没、没事。”
“不会是想念诗诗姑娘了吧?”龙秀明有点喝高兴了,随口打趣道,“明天我们就去眠月楼好不好?不要总想着人家啦!”
叮!
被打翻的酒盅在桌子上滚了一滚落到了地上,北堂澈有些慌乱地擦了擦洒在身上的酒水,面上一红,小声说道,“抱、抱歉。”
其实这个诗诗姑娘与北堂奕并无私情,龙小公子会说这种话也无非就是他们那帮人私下里胡闹时惯用的打趣话罢了。非要说的话,这种事一般都是fēng_liú成性的常风应该背的锅,可是如今常风不在,这玩笑自然就开到了北堂奕身上。
可是北堂奕面无悲喜,既没有搭理龙小公子的戏言,也没看北堂澈一眼。只挪了挪凳子往边上坐坐,怕那一桌子酒水滴到自己的锦衣上。
后来不知怎么的,北堂澈的话一下子就少了下去,既不像之前那样捂着嘴笑着,也接不上靳翔抛过来的话头,整个人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起神来似乎比刚刚的北堂奕还严重。
才说了一句袁琦,这心思就收不回来了?
北堂奕冷着脸咬咬牙,真让人看着膈应。
饭吃的差不多了,酒酣耳热之际,龙小公子使了个眼色,几名舞姬托着长长的水袖走了进来。北堂澈对这种娱乐没什么兴趣,没待一会儿就借口方便溜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吹吹风、醒醒酒。
只是临出来时,船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北堂澈不小心被凳子一绊,要不是位置靠边伸手就能扶到墙,否则他差点就摔到地上,而一边的北堂奕却只冷眼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