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了敲门,知道不会有回音停顿了片刻便直接推门进去,七岁的小男孩儿静静坐在床沿,姿势端正又和谐,静静望着地上被百叶玻璃勾拉出来的七色彩虹,一道一道艳丽炫目的色彩映在洁白的瓷砖地上五彩斑斓,他就那样看着,神情专注安静,好像一辈子都不会累……
楚逸定定神,这才是自己最该在意的人!
后悔懊恼无用,既然有机会,那就要好好让他幸福快乐长命百岁!
呼口气转到楚天面前,微微弯腰想对上楚天认真的视线,半响却徒然无功,那双干净黝黑的瞳眸始终不肯转移注意力,楚逸有些僵硬的伸手整理了下男孩儿有些发旧发软的衣领,低低柔柔道,“小天,哥哥要出去工作了,小天要乖乖呆在家里,哥哥晚上就会回来!”
夕阳的余晖轻轻落在男孩儿精致苍白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小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楚逸看着还想再和他说点什么,就被楼下清晰的叫喊声打断了,无奈看了看有些老旧的家,压下心底的烦躁,十六岁的楚逸,还在单纯的为了吃饭生活发愁,深吸口气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再次重复道,“小天乖乖呆在家里,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即便知道他不会有事,楚逸还是决定等面前的男孩儿有了反应在出去,耐心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既然想要改变什么,对面前这个孩子,就得多拿出一些耐心来!
“楚逸!楚逸!”
楼下越来越大的叫声表明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大有再没人回答就直接冲上来之势!
男孩儿陷在床沿的指尖微微朝里弯了弯,楚逸松了口气,知道他其实是听进去了,摸了摸男孩的头,轻轻拉上卧室的门,环顾了一周陌生又熟悉的家,还是依惯例检查了下水电煤气,一切都没有异样才关门下了楼……
掉漆生锈的铁栏杆,老旧破损的楼梯走道,楚逸走得很慢,努力适应心里浓烈的违和感和陌生感,这片半旧不新的小区房,十年后被推平新建成什么样子他都清清楚楚……
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年轻人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大概一米七左右,清秀的脸庞干干净净,微长的头发被吹得胡乱贴在额头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踱步,时不时便朝这边看过来,刘义!
记忆隔了十多年有了段点,楚逸压抑下心里的陌生感,想着十六岁时楚逸该有的反应,疾步走过去笑笑道,”刘义,等急了?不好意思,家里有事耽搁了,我们快走吧!”
刘义闻声先是一喜,见来人就是自己要等的人便抱怨道,“又是你那个傻子弟弟吧?真是!看着也不像个傻子,实际上就是傻子!”
心里的不舒服感越来越强,楚逸脚步僵了僵,唇角挂笑道,“走吧,再晚一些经理生气可是要扣钱的!”
刘义闻言注意力立马转移到自己更关心的事儿上,声音里都是昂扬的斗志和年轻的气息,“哈,今天是周末,肯定能遇到一些大方的客人,运气好些一天就能拿到一个月的工钱,我就能攒钱买辆电动车……”
刘义越说越高兴,撇到旁边神色如常的伙伴,清淡如水看着让人难受,叹口气压低声音一边走一边道,“你那三个弟弟,别的还好说,拉扯大了也就是了,就是那个傻子,你难不成想一辈子这样养着?我可不相信哪个女人能容忍家里面有两个年幼的小叔子和一个傻子!”想想自家老妈就因为老爸给了小姑姑一些钱,就大吵大闹要离婚,要是老爸还领着三个拖油瓶,简直不敢想象老妈会有什么反应,估计吞药自杀都可能!
是没有女人能容忍,楚逸眼神一暗,不过那又如何,这一世,什么最重要,他分得清清楚楚!
在十字路口红灯下停下脚步,他转头定定道,“刘义,若你不嫌弃我这个朋友,以后就不要再说楚天是傻子的话,你心里如何想的我不管,可他是我弟弟!”
这话说的真诚无比,语气表情到位标准,楚逸暗地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朋友?那个‘相引为重’所谓的好兄弟,表面一副世家弟子好教养的模样,实则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想来还不如旁边这个干净清爽的少年来的爽快!
缓缓深吸口气,将心里浮起的恨意一点点压下去,那个人,若是没记错的话,一年后才会介入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心烦气躁,干扰自己的情绪,目前的要务,该是如何生活好!
刘义面上有些难堪,银杏学院谁都知道,楚逸是温雅优异,可楚逸有个傻子弟弟,傻了四五年好不了了,以往有人说,面前这个绵软的少年也只不过是一笑带过,怎么今天自己说说就说不得了?想发火想想还是算了,只嗤笑道,“有名的温柔公子也会生气?真是稀奇!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说,以往你都无所谓,这次较什么真!”
楚逸看了看变换了颜色的指示灯,垂着眼帘遮住眼里暗暗翻滚的情绪,同样千万遍的话重生后自己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或者楚天一直好不了,也有自己的原因,迈出脚步唇角挂起笑道,“当你是兄弟才会生气,其他人即便是说,我也管不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刘义顶多会应承上两句,不过若是从楚逸口里说出来,就有了些不一样的味道,眼前这家伙在学校里可没说过谁是他的朋友兄弟!
终是少年血性,刘义心里一热,楚逸其实是他很佩服的人,不为他在学校里人缘最好,也不为他年年拿着全额奖学金一分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