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娘把手里提着的那些年货放在桌子上,朝楼上大声喊了几声老娘和嫂子,没听到她们答话,便嘟囔说定然是又到隔壁去磨牙了。谢二娘笑着告诉顺娘,隔壁梁家天天燃着大炭炉子,街坊邻居没事儿都喜欢去那边烤火闲聊,想必顺娘的娘和嫂子也在那边。
拿火石来打燃了,点亮了屋子里桌上的油灯。
正想过去喊老娘和嫂子过来,顺娘突然觉得腹痛,便跑进自己在堂屋角落的用帘子隔开的隔间里拿了一些纸去如厕。
她让谢二娘在屋子里等一等,等她如厕回来就把买给她的那几样东西找出来。
谢二娘让她快去,自己等她就是。
因为顺娘如厕匆忙,她就只是拉开了帘子跑进去拿了纸又跑出来,就忘了把帘子拉上,这样一来,在外面的谢二娘看到顺娘床前的那桌子上的削的没完工的,给可成做的小木头人玩偶就觉得好奇,拿了桌上的油灯走进去,将油灯放到小桌上,拿起没完工的小木头人翻来复去看了一会儿才放下。一打眼,她又见到了桌上堆放的几本账册和书,就又拿起来翻看。
正翻看着其中的一本,只见一页折叠的纸从里头掉落下来,掉到了桌上。
谢二娘便捡了起来,那一页纸折叠得并不整齐,让她不经意看到了纸上最开头的几个字:顺娘如晤。
顺娘?
这个人的名字,看起来既熟也不熟。
说熟悉,是因为喜二郎的大名就叫喜顺,而顺娘这名儿不是一看就是个女子么?难道喜二郎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但她可从来都只听说喜二郎只有一个死去的大哥喜大郎呀,除此以外并没有听说过他有姐妹的。
谢二娘幼时也跟其姐去这镇上女先生开的学堂里面上过几年学,认识不少字,读一般的书写简单的信不成问题。
她一时之间好奇心大起,便展开手中的那页纸看起来,越看,她的秀眉越加蹙起。
这信上写什么不能做夫妻,就做姐妹,还有关照顺娘作为一个女子在外做买卖要注意安全,以及让顺娘别再往她的店中送货,两人若是有缘,以后定会相见等等,最后的落款是玉姐。
谁会叫玉姐,谁有一间酒店,谢二娘略一思索,立即心里就有了答案。
她可是从喜二郎,刘氏,齐氏嘴巴里都听到过有一个喜家的贵人名叫宋玉姐的,在汴梁城里有一间大酒店名叫宋家正店,之前喜二郎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个宋玉姐,才开始做种生买卖的。不过,数月前,她又听说喜二郎没有再往宋家正店送货,原因是那个叫宋玉姐的妇人成亲了,没有再主持酒店的买卖。
再看看信上落款的日期正是三个多月以前,跟喜家人嘴里说出来的情况相符合。
难道喜顺就是喜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