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木流凨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道:“我也不为难你学会用风炉、漉水囊那些用具,估计你这脑子也记不住,用雨水就行,不过雨水要先试水。”
三喜懵懵的望着木流凨,也不敢随意搭话。
木流凨一看三喜的蠢样顿时兴趣索然,又叹了口气:“好,你蠢不是你的错,是公子我的错,不会是吧,行,公子再给你简单一点。”
三喜嘻嘻笑着点了点头,蹲在小几旁认真看木流凨泡茶。
“把井里打来的水煮沸,倒出半盏,冷却至温热,然后用温水先把茶叶泡开。”木流凨一边说一遍动手泡茶:“等茶叶泡开之后,用茶盖压边将水漉掉,然后用沸水冲泡,这第一泡茶也要漉掉,然后再用八成热的水冲泡,这样就可以了。”
木流凨泡茶的动作优雅轻缓,神色安然,声音清清凛凛,却很温和,他手指细长葱白,每个动作都优雅的能挽指成蝶,三喜看得有些呆,至于木流凨都说了什么,却一句没听进心里去,嘿嘿乐道:“公子的手真好看。”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了多少?”木流凨瞬也不瞬的盯着三喜,见三喜发懵的模样,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进去,恨铁不成钢道:“难怪这么笨,手把手教你都不肯认真学,我还想喝一杯你泡的好茶,看来是我白日做梦了。”
“小的是认真学的,可是公子的手真的很好看嘛,看着看着,嘿嘿。”三喜不好意思挠挠头,趴在椅边央求:“公子你再教小的一遍,小的这次绝对认真学。”
木流凨不肯,三喜就缩在椅旁一遍一遍念“公子小气”,木流凨听得烦了,只好耐着性子又教了他一遍,只是三喜泡的茶依旧难喝得要死。
这一遭折腾下来,三喜早忘了当初问木流凨的话,只喜滋滋的学泡茶,希望有一日能得木流凨一句赞赏。
夜深人静时,木流凨半睡半醒的睡不安稳,迷迷糊糊的往窗上一瞄,却见一道人影纹丝不动的映在窗上。
木流凨瞬间清醒过来,却没有动,目不转睛的盯着窗上的人影,思忖着此人这是犹豫什么呢?是想杀的百眏还是谁?
窗子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木流凨慢慢阖上眼假寐。只闻得脚步声轻轻向他走来,人在床边立了一会儿,却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司马敬华在暗夜中静静的瞧着木流凨,这个人在松下脸上所有的表情时原来这么安宁温和,司马敬华忍不住笑了笑,却又觉得他的脸很白,即使在黑夜中,他还是能看到他白得毫无生机的脸,难道他连睡觉都带着一脸□□?
司马敬华想点灯瞧个仔细,又怕灯亮的瞬间惊扰了木流凨,便打消了点灯的念头。他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转头看着窗上映着的梧桐碎影斑驳的摇晃着,静谧的房中,只听得木流凨清浅的呼吸声,人也静得美好,有一瞬间,他觉得,此时此景挺好。
第31章 第031章 敬王虐打木流凨
不知司马敬华打得什么主意,木流凨只好按兵不动,夜夜假寐,想看一看司马敬华究竟再打算什么,没想到连着两夜,司马敬华仍旧从窗而入,坐在床沿瞬也不瞬的瞧着他。直到第三晚司马敬华伸手轻抚他的脸的时候,木流凨心里突然明白了司马敬华举止奇怪的缘由。
“一切皆虚妄。”木流凨讥诮的一笑,将灯熄了。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司马敬华上门,今夜的月格外阴沉,密不透风般连一丝月光都撒不下来,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午夜之后,司马敬华果然来了,依旧是从窗跳入,脚步显得比之前还要轻盈,轻车熟路的走到床边,刚坐下,便听到一道讨人嫌的声音在暗夜中悠悠响起来:“喂,王爷,今夜月沉,想看本公子还是先点灯吧。”
司马敬华一僵,立马站起身来。
“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得那么急?”木流凨早有准备,坐起身点亮了事先放在床前的烛台。
烛光乍亮,木流凨不适的眯了眯眼,伸手拍了拍床沿,熟稔道:“来,王爷,过来坐吧。”
司马敬华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犹豫片刻,转身坐在床沿,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他是心虚还是恶心木流凨,目光一直望着别处。
“说吧,王爷,夜夜来此,所为何事?”木流凨语气淡淡的,他此时根本不屑再伪装成一个言辞犀利得理不饶人的贱人,清宁如水,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司马敬华怔怔的,他没想到平日犀利的木流凨,一旦平静下来,不仅人,连声音都是如水般清平。他讷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若传出去,于王爷名声不好。”木流凨似乎还挺为司马敬华着想。
“在扶荌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与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司马敬华意有所指,却未挑明,只说了这样一句诡异又古怪的实话,起身跳窗而去。
木流凨一愣,看着司马敬华跳窗的身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可司马敬华这句话什么意思?木流凨皱了下眉头,觉得司马敬华如今的做法十分棘手,看来真是被司马弗琢那个乌鸦嘴一语道中,司马敬华居然真对他存了非分之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又该怎么应对呢?
这一夜,木流凨辗转一夜未能好眠。
司马敬华现今对木流凨很好。住着引凤院,以往司马敬华还会寻些由头整治他,如今却对他很上心,一日三餐皆是美味珍馐,可就因为如此,木流凨反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