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冷的盯着他身上那件只属于大秦皇帝的冕服,心知这次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一时不察反而又中了赵高的奸计。
“阶下囚的滋味好受吗?”赵高突然收起笑容,质问道,“你死了不好吗?为何还要回来?”
嬴政鄙夷的道,“没有朕,不过短短时日,这大秦的江山便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如今你如过街之鼠,便是朕不杀你,这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
“陛下做了阶下囚尚能如此张狂,实在佩服佩服!我倒真想知道当日陛下是如何逃脱?又是如何解了这无药可解之毒?”
嬴政冷哼一声,偏过头并不给予他回应。
他这般冷漠的态度显然惹怒了赵高。赵高抬高了声调,喝道,“你以为你还是大秦的始皇帝?”
嬴政还未开口,便有人替他应道,“他自然是大秦的是皇帝。”伴随那声音而来的是一道银光。
赵高感到杀气腾腾扑面而来急忙往后退去,虽然他警觉性高但还是被锋利的枪头划破了颈项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赵高抬手抹去脖子上的血心中一阵后怕,还好只是浅浅的伤口,若是在慢一步可就身首异处了。待他看清来人的脸,忍不住惊骇的叫道,“扶苏!”
扶苏手持银枪,双眼通红,沉寂的面色里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银枪一晃,再次指向赵高。
赵高急忙拔出佩剑抵御,只是双方实力悬殊太大,那佩剑招架不住银枪的力道很快就被折断成两半。赵高扔掉断剑,左躲右闪,狼狈不堪的避开扶苏的攻击。
扶苏瞧见他那一身衮服,嘲弄道,“你便是穿上皇帝的袍子也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他似乎并无意一招取其性命,反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停的戏弄他。
赵高气得要命,偏偏又不是扶苏的对手,这冕服本是皇帝上大朝时候穿的,他暗地里为准备好,原本等胡亥死掉他登基时穿的,如今这笨重的冕冠和厚重的锦服,束缚了他的动作,让他活动得越发迟缓,闪避之间并且很快就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这衣服穿着是不是很辛苦?本公子便替你脱了吧。”扶苏说完,手握银枪,擦过赵高的头,那冕冠便掉落在地上,那枪头又飞速的移向他的胸,划过他身上的各处要害,很快就将他身上的衣物割得七零八落。最后那枪头又指向赵高的咽喉,似乎只要扶苏轻
轻一用力,他就会一命呜呼。
赵高披头散发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上滑落,身子不停的抖动着,望向扶苏的目光里全是畏惧之色。
“扶苏,把他的命留给朕。”嬴政冰冷的声音传来。
扶苏终是将目光从赵高身上移开,侧过头往嬴政的方向望了一眼,虽然面上仍是不情愿,还是听话的将银枪移开,就在赵高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扶苏突然手一推,那锋利的枪头就刺穿了他的左肩。
赵高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
☆、火烧咸阳宫(三)
扶苏低下头,狠狠地瞪了跌坐在地上的赵高一眼,直吓得他连受伤的胳膊也顾得不得,连连往后退去。扶苏却并未再步步紧逼他,反而转身走到囚禁嬴政等人的铁笼之前站定,对嬴政道,“父皇,儿臣这就救你出来。”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见到自家公子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属下参加公子。”
扶苏冲他们微微颔首,而后握紧手中银枪,闭上眼将内力聚集起来。待他再睁开眼时,手中银枪尖利的枪头快速划向铁栏杆,金属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铁杆在一瞬间便被断成两截。扶苏收回银枪,掰开断掉的铁栏,跃入铁笼之中,一把搂住嬴政,关切的问道,“父皇,你没事吧?”
嬴政的表情似乎有些自不在,侧过头,轻声答了一句,“朕无碍。”
扶苏在他周身仔细瞧了瞧,确定他真的无恙方才搂着他跃出了铁笼。那些黑衣侍卫也纷纷跟在他身后出来。
嬴政见只有扶苏只身前来,遂问道,“你可见到胡亥了?”
“……胡亥没了……”
扶苏闻言松开搂着他的手,摸了摸绑在背上的包袱,双目赤红,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语气里是难以抑制的悲痛和愤怒。
嬴政听了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怎会如此?”
扶苏赤红的双目转向罪魁祸首,“赵高早就给他下了毒……那毒……无药可解……”
嬴政的身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扶苏的话似乎轻易的挑起了嬴政对赵高的新仇旧恨。当年身中剧毒,那种痛楚与折磨始终令他难以忘却,甚至现在他这双脚无力行走也是全拜他所赐。他努力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怒火、怨恨,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对扶苏道,“扶着朕!”
扶苏搀扶着嬴政一步步向赵高走去。
赵高瘫坐在地上,面对危险的临近本能的向后挪动着身体,前面敌人虎视眈眈,后面是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插翅难逃。
扶苏拔了佩剑递给嬴政,他知道没有谁比他更痛恨、想要手刃赵高。嬴政没有拒绝,接过剑,剑锋指向赵高的喉咙,剑身泛起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格外阴森可怖。
嬴政冷冷的道,“赵高,你想怎么死?”
赵高咽了咽口水,紧紧抿着唇,怨毒的目光射向步步紧逼过来的人。
下一刻,嬴政手中的剑移到了他的脚上,直接挑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