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弥浅去而复返,容若刚兴高采烈的想要上前,便看到冷弥浅扶着的伊藤原顿时惊在原地。
“看到了还不上来扶一把?”冷弥浅白了一眼过去。就这眼力劲儿居然还在青楼里呆过,这说出去简直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容若闻言,下意识的朝小院四处看了看,苦着脸依旧没敢上前,话语间磕磕绊绊,“小浅丫头,你这是……”你这是公然的领男人回来宣战啊!这要是被病秧子看见了,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中了蛊毒,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来不及多做解释,冷弥浅边说着便将伊藤原扶进了屋里。
容若闻言也是一惊,哪里还顾得上赶人,只得跟在两人身后急急的也进了屋,视线一直落在伊藤原的身上,当看到伊藤原眼瞳间的白膜时,容若面色倏变大惊,“是面蛊。”
“这么快?”冷弥浅瞪大了眼,“…你都不把脉的?”这家伙当真不是随便敷衍她的吗?
容若静了片刻,当视线再次停驻在伊藤原瞳间的白膜上时,不答反问,“…你如今除了视线模糊看不清东西外,整个面容也像火烧似的疼?不仅如此,你丹田中内力凝聚不起,经脉逆行就像被百虫噬咬一样,连半分力都使不出来?”
冷弥浅听的惊诧,kao,难怪这一路上伊藤原几乎是将整个人都瘫在了她的身上,现在想想,伊藤原被蛊毒折磨成那样,竟然在她面前半点也不显露痛苦,这份异于常人的毅力着实让她觉着佩服啊。-
想到这里,冷弥浅不由得惊叹着转头朝伊藤原看去,这才发现,在屋里明晃的烛灯下,伊藤原额头上的冷汗正缓缓的顺着脸颊滴落。
冷弥浅看的又是一惊,心里对伊藤原的佩服不禁又多了一分。
这面瘫……果然是条汉子啊!
听见容若的话,伊藤原点了点头。
诚然,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伊藤泷会那样放心的独自进他的寝宫,就算他的视线依旧清晰,但他浑身却无半点可以反抗的力气。又何谈是伊藤泷的对手?
若不是这一路上被冷弥浅一直半扶半背着,他哪里能支撑到现在?
见伊藤原点头承认,容若阴沉着面容又继续道,“…面蛊从种入人体起,三个时辰后便会面容脱落,你如今只是视线模糊,种蛊的时间应该不长。”
看到容若一脸煞有介事的模样,冷弥浅不禁疑惑的抬眼看去,“…你不是说你不太精通蛊毒吗?怎么现在感觉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从伊藤原进屋开始,容若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了一会儿,便断定了伊藤原身上的蛊毒,而且还能这么顺溜的说着面蛊种下后的感受,这分明就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啊!
“我本是不懂的,只是因为这种蛊……”容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静默一瞬后,神色不明的对上冷弥浅的眼,“…阿六中过。”
冷弥浅顿时瞪大了眼,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伊藤泷死前跟伊藤原的对话,“…阿六?你是说当初我大婚上,那个冒充阿六的人就是用的面蛊?”
容若点点头,“……只有面蛊的人皮才会那样的逼真,若不是精通阴蛊的人,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不会察觉到不同。也正是如此,小浅你才会被重伤,也正是如此,那个时候只有熟悉阴蛊的天阴师尊才会第一时间发现破绽。”
冷弥浅眸色一动,面色讶然,“…那阿六呢?阿六他现在……”
“当时有天阴师尊在,阿六终究是捡回了一命,但是容貌已毁,武功全废,终日只得带着假面示人……”容若眼里阴沉的几近快滴出冰来。
冷弥浅闻言瞳孔猛缩。
但仅仅只是一瞬,冷弥浅便赶忙朝椅子上蹙着双眉的伊藤原看去,“那他呢?他身上的蛊毒该怎么治?”
“天阴师尊如今不在这儿,他的蛊毒没得治。”容若沉着声音做出结果。
一旁的伊藤原嘴角泛着苦笑,静默不语。
冷弥浅眼里划过疑惑,“难道当初天阴老头子给阿六治蛊的时候,你不在?”
容若最是喜欢学阴术,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能帮着天阴老头子打下手救人的人非他莫属,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救?
果然,容若心跳快了半拍,“…不在。”
冷弥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是我执意要救他呢?”
容若眼里逝过惊讶,但仍是面不改色,“…我说了,天阴师尊不在,没人救得了他。”
“那我呢?我也中了蛊毒,那是不是天阴老头子不在这里,我也会死?”冷弥浅认真的朝容若看去。
伊藤原闻言,顿时朝熟悉的身形看去,那已被白膜覆盖的瞳间飞快的逝过讶然。
冷弥浅居然也中了蛊毒?
容若闻言,似乎并不喜欢听到冷弥浅说这样的话,“…小浅丫头,你明知道我们会……”
“我要救伊藤原。”打断容若的话,冷弥浅一本正色的重复道。
先不说她不希望伊藤原就这么死掉,更重要的是,明若寒跟曲然两人如今都在大周王宫,谁不知伊藤原跟明若寒两人在殿堂上针锋相对,谁不知曲然来自的灵域盛行阴蛊?
一旦伊藤原死了,大周王室如何还能保持现在的平静?
谁知道那伊藤泷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结盟者,谁知道这如今的大周王室有没有觊觎王座的人,若真是借助伊藤原的死颠覆这大周王室,借故针对明若寒和曲然,她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嫡公主当真能保全住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