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真把臣搞糊涂了。这是臣的府邸,臣怎么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又多了什么物件?”
“皇兄,人你留不得,东西你也留不得,留了,要惹祸上身的。”萧独压低声音,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是我的,就是我的。”
“若臣,执意要争呢?东西,臣倒不清楚,这人么,却非池中之物,留不住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萧独直起身来,“皇兄,好自为之。”
我在一旁听他二人对话,只觉暗流汹涌,硝烟滚滚,只觉心绪起伏不定,见萧独走出林苑,便往暗处退了退,但见他刚到走廊,身子竟歪了一歪,倒了下去。我不禁愕然,想起上次萧煜交给我榲肭的事,担心是萧煜在酒席上下了毒,疾步走去察看。萧独被一个家仆翻过来,他一咳,嘴角淌出一缕血,真像是中毒之兆。
“快扶太子进屋,传太医过来看看。”
听见萧煜声音,我心下生起一股无名怒火,搭了把手,将萧独扶到一间卧房中。不多时,太医便已赶来,我恐萧煜指使太医对萧独下毒手,便守在房内。而太医只是把了把脉,并未对他施针或行其他救治之法,只道并无大碍,是心焦气燥,上火所致。
我不放心,待太医离开,又走近,亲自替他把了把脉。
俗话说,久病成医,我这几年也算对医术略通了一二,萧独脉相平稳,的确不像是中毒了。近看,我才注意到他脸色潮红,摸了摸他额头,竟果然烧得滚烫——心焦气燥,莫非是急成这样的?
我暗暗好笑,瞟到他唇角还在渗血,喉头一紧。
鬼使神差的,我低下头,嗅了一下他的嘴。顿时,像有千万只馋虫在体内骚动,终是熬不住,我伸舌,舔了一下。
萧独动也不动,呼吸也未有变化。
我舔净他唇角渗出的血,还觉不够,他口里血味甚浓,诱得我掰开他唇齿,将舌往里探去,勾到他舌尖,轻轻咬破。鲜血入喉,竟似美酒穿肠,我一时有些迷糊了,浑身燥热不堪,伏到萧独身上,竟只想脱下衣物,与他共赴云雨,连门被推开也浑然不觉。
直到背后响起嘎吱一声,我才如梦初醒。
我回头,见萧煜惊愕地瞧着我:“皇叔,你……”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推出门外,萧煜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皇叔,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相思蛊?”
第42章 变天
第42章
“相思蛊……”我摇摇头, “闻所未闻。”
“我怀疑……”萧煜推着轮椅来到走廊间,回头正要说什么,就听里头传来一声闷响:“来人!”
接着门便被推开来,萧独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扶着一根廊柱站稳, 看着我道:“水……给本王水,本王口渴。”
醒得如此凑巧, 该不会刚才就醒着?
我心下惊疑, 立即低头走到一边,取了茶水呈给他。萧独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双眼却定定直视着萧煜,面无表情, 喉头滚动。
萧煜亦是一语不发,皮笑肉不笑。二人好似在以目光交锋, 静谧之间一片肃杀之气, 我站在他二人间,只觉有无数刀刃擦身而过,不由退了一步,我想坐山观虎斗, 可不想站在这斗兽场之中。
喝完了水,萧独抹了抹嘴唇, “嘶”了一声:“晚宴上不知吃了什么,惹得舌上生疮,这般疼痛, 好像给人咬了似的。”
我头皮一麻,感到他这话像故意说给我听的——
莫非他看出来了,刚才晕倒,只是故意试探?
这小狼崽子到底是怎么识破这人-皮-面具的?
无暇计较这个,只求他别以太子身份找萧煜强行要人。
如此想着,我朝萧煜使了个眼色,退到他身后。
“看样子太子是无碍了。深秋时节,天干物燥的,确实容易上火过度,是臣考虑不周。你去,告诉膳房,让他们炖点清火的小食。”
萧煜一句话替我即时解了围。我点了点头,转身时,扫了一眼萧独,他黯然失落的垂下嘴角,像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小孩。他生着一幅好皮相,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着实惹人怜爱。
但萧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欲-望与能力,都是令人生畏的。
我应是伤透了他。如此也好,早些死心,局面不至于太难收拾。
我狠狠心,迈步,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听骤然一声碎裂之响,那瓷杯在萧煜足下摔得四分五裂。萧独嘴角慢慢扬了起来,但笑已全然变了味道,像雷雨前夕的天色。
而后,他什么也没再说,拂袖而去。
目送萧独走远,我折回萧煜身边,询问到底何为相思蛊。
“此蛊的记载,我也是幼时偶然在《地经》中看见的,了解得不甚详细,不过这蛊发作起来的症状与皇叔现在有些举动,实在相似。中蛊者会渴求下蛊者的血,且会对下蛊者产生……情-欲。”
我一愣,顿感惊怒不已,萧独这小狼崽子,竟敢这般算计我?!
“你可知晓如何解蛊?”
萧煜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我逼视着他,见他良久不语,我有些不耐,拂袖道:“罢了,多谢你提醒,孤自己去找答案便是。”
这记载天下奇物异闻的《地经》就被存放在大内,我遣白厉去把它偷出来并不是难事。我转身要走,又被萧煜叫住。
“罢了,皇叔早晚也要知道,我便说了也无妨。”
我停住脚步。
“在杀下蛊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