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深埋的记忆里,白鹿依稀的记得,上一次自己撞见夏文婷的原因。
当时的他因为顾念拒绝自己的缘故,一连三天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卷进一场棘手的官司里。
极度的忙碌仿佛是缓解悲伤最好的镇痛剂。
身在其中的时候觉得释放,脱手之后反倒觉得痛苦。
所以在那个突然便无处可去的夜里,白鹿才最终拖着疲惫的身子,漫无目的地跑到《忘了》吧买醉。
当时的自己到底有多颓废彷徨,白鹿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但那时无意中在店门口遇到夏文婷的时候,白鹿却清楚得记得,她也是现在这个烂醉如泥的状态。
虽然整个人已经脆弱得像只一碰就碎的蛋壳,却始终倔强的自顾叹问,为什么心里的人始终对她那么冷淡,那么无情。
望着眼前的夏文婷,白鹿不由得便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想到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正是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小心收好的心思里,便是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夏文婷口中的秦朗,就是那个每天来猎豹国际探望顾念,并狠狠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的男人。
而现在,见夏文婷再一次因为爱而不得,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白鹿的心里,突然就很想好好的安慰她。
就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你,所以即便你再优秀,他的心里,也都不会留有半分你的一席之地。
后知后觉领悟了这个道理的白鹿,也是在很长的一段兀自痛苦之后,才最终认定了:
其实顾念和秦朗,根本就是天生要锁在同一块石头上的一双人。
所以即便其他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换得个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有些注定了没有自己戏份的剧情,其实最好的角色,就是做个过客一般闲适安静。
当你认真的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所有的人自然都会给你让路。
对于秦朗和顾念之间的认真,白鹿早就已经领会了。
所以默默的选择离开,便是他能给他们最好的祝福。
只是……
眼下看着和自己有着同样经历的夏文婷,心里的那种绞痛又丝丝缕缕的翻腾而来。
所以如练如洗的月色下,白鹿才会在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的为她感到一种无可挽回的心痛。
……
早在上一次知道夏文婷的名字后,白鹿就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耳熟,而默默地对她开始关注。
所以送夏文婷离开后,白鹿并没有直接把车子开回到n市的住处,却是舍近求远的绕路去了趟办公室,用公司内网搜索了和“夏文婷”三个字有关的内部资料。
结果很快便如白鹿所料,屏幕上显示了很多早就被封锁处理过的,关于“夏文婷”的报道。
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读完了她的故事之后,白鹿的心里也对她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夏文婷的父母都是做投资出身的商人,当年因跟人合作开发地产项目时出了些差错,被无辜牵扯进了一个涉嫌非法投资的官司里。
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为人父母,说什么也不能在黄金年华里吃了牢狱之灾。
两个人好不容易动用各方关系洗脱了干系,却还是在暑假去探望留学国外的小儿子项卓言时,因为飞机失事而双双离世。
夏父所持股的夏丰投资,一开始是仰仗着岳父项宇豪雄厚的人脉关系,才一点点开始做得如鱼得水。
而作为入赘项家的上门女婿,在大婚之前,项夏两家的父辈们就定了规矩,日后二人生下的第一个男孩,不论长幼尊卑,都要随用项家的姓氏。
因为两个人是异姓姐弟的关系,夏氏的悲剧里,又直接涉及到“财产争夺”这一敏感话题。
所以夏文婷父母出事的那一年,一向喜欢搬弄是非,捏造事实的媒体,就好好地利用这一新闻,毫无良知可言地抄起了一轮吸金的热门话题。
挤走胞弟,独占夏丰资产……
同根同源,此时相煎何急……
一时间所有名不副实的报道,便是毫无同理心的,向这对儿无依无靠的夏氏兄妹铺天盖地袭来。
风雨飘摇的一份家业,一时间受到各方股东势力的威胁。
即将土崩瓦解的夏丰投资,也犹如满目疮痍的风中陋室,随时都可能面临毁灭的危机。
作为家中的长女,夏文婷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软弱,生生隐去眼角的泪往心里咽,为了不叫父母的心血流于他人之手,便只能在短时间内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般强大。
新的体制还正跌跌撞撞,羽翼未丰;旧的势力却早已君临城下,节节催逼。
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痛哀哭,夏文婷几乎是披着冷血的外衣,整顿了家族企业里的各方老旧关系。
大换血般的调整了高层人员间的股权配置,也毫不留情地换掉了一批结党营私的新老员工。
用了五年的时间,在夏丰投资当时的总经理翟亿的帮助下,夏文婷最终夺回了夏丰的所有权。
只是对于自己当时还在国外留学,对家中腥风血雨一无所知的弟弟,夏文婷却是狠辣地选择了冷漠的方式来处理。
既然亲人不能起到帮助她前进的作用,那么就会成为拖累她的包袱。
媒体上的不实报道,对于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而言,已经是一块令人窒息的无形巨石了。
那时候的她,更是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心力,去维持夏氏疮痍之下,他们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