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齐老爷便排袖而去。
那言外之意,便是对齐连宣的威胁选择无视了,为了那个被齐连宣握着的秘密。
齐连宣头也不回,听着齐老爷渐行渐远的声音,半响,才冷哼了声,“想要做掉我?如果不是为了笼络祁家金矿的那些人,不是为了找到府里的秘密宝库,我早就可以神鬼不知地做掉你!可别瞧不起我
的鬼伎俩。”
这日,是齐连宣纳妾的大喜之日。
一早起来,三夫人房里就开始张罗喜事,虽然,府里其他房里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祁连琛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却没有急着出府,而是先去了大夫人那里请了安,而后,准备去齐老爷的书房。
昨夜,清漪那句爱好之问,确实让他有点惭愧,想要恢复本性,帮着齐老爷分担一些家族的生意。
他今儿一大早地就往齐老爷的书房跑,也是有点想要探探自家老爹的口风。
谁知,他还没有走到书房,就迎面碰到了林管家,大概是刚刚从齐老爷那里出来,而林管家的手里,抱着一束菊花,且表情凄苦低落。
看到了那束菊花,齐连琛觉得心里像是被重物一击,年年的今日他都会身穿黑色素服,但独独今年……
一种愧疚由心而生,之前满怀豪情壮志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竟然忘了,今日,是好友林业中的忌日!
当年,好友就是为了救他而亡,他仍记得,自己是怎样困在了那样一个捕兽猎物的三米多深的陷阱里,且陷阱四壁已被人有预谋安设了很多箭头、荆棘等刺物,当时,和他交情最好的林业中,为了救
他,被捕兽器夹着脚踩,后背被箭头所刺,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当然,那日大公子也曾赶来,却也因为救了他,而掉断了腿,从此双腿残废。
如今见了林管家的手捧菊花,他忙迎上去,“林叔,今天……你要去拜祭阿中么?”
林管家稍稍收敛了悲痛的情绪,“是啊,三公子。”
“我……我跟你一道去。”有这种要求,齐连琛还是这十一年来的第一次。虽然,林管家也知道,就算三公子没有开口,可是每年的今天,自己儿子的坟头,都会多一束菊花,还有阿中最爱吃陶记的莲藕饼。
知道阿中有这一喜好的,府里除了林管家这个当爹的,也就只有林业中最铁杆的两个兄弟,齐三公子,还有常喜。
林管家知道,那样精致的莲藕饼,里面甚至含有燕窝等奢侈成分,往往只有那些达官贵人们会去购买,不是常喜能消费的起的,所以,必是齐三公子所放。
不管三公子是出于愧疚还是感恩,能够持续这么多年,年年如此,林管家也早就不怨什么了,更何况,当年确实是他的儿子自愿相救,有一个这么忠义的儿子,也是他的福气。
于是,林管家很理智地拒绝了齐连琛的要求,“三公子,今儿个是大公子纳妾之日,你总是要跟三少奶奶过去恭贺一下的,老奴自己去就可以了。”
齐连琛知道林管家说得在理,而且,那莲藕饼,他是早就定下的,今天会有人送到祈府常喜的手里,剩下的一切,都有人打点。
他看着林管家略显老态的背影,心里一酸,想起了十一年前的种种,而那次的事情,也是他不务正业的开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
他抿了抿,回头看了眼还有数步之遥的齐老爷的书房,忽而心念一定,他转身离去,望着书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这次的背离,意味着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跟自己的爹提起:曾经有一天,他是真心地想要浪子回头,扮演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新娘被迎进门。
竹儿今儿穿的衣服,虽然比不上正妻们明媒正娶穿得高贵、奢华,但是也比之前四公子纳菊儿、二公子纳菲儿的时候,要华丽地多。
那是佳姑姑仗着和大夫人的关系,用银子堆出来的富贵。
只不过,这次纳妾来恭贺的齐家自己人却少了些。
五小姐出嫁了,四小姐出家了,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出现;而二少夫人还在养着流产后的身子;二公子因为之前高烧,虽然烧退了,如今身子还虚,便和最近寸步不离的菲儿双双窝在院里西厢房里养着。
所以,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几个夫人,再加上莫梓旭夫妇,还有四公子、六小姐兄妹。
大少夫人对于这一阵势,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她巴不得人人都别来,让那竹儿落了个冷场的局面。
大公子倒无所谓,依旧是摆出他招牌般的和煦笑容,招呼着每一个来贺喜的亲友。
话说这样的场合,说隆重并不算隆重,可齐府里爱面子,还是要大办几桌酒席,这样的应酬场面,实在不是清漪所喜,她很想送了贺礼,便回自己的房里,本来还在考虑如何与同行的齐连琛说,可巧
常喜走了来,颇有几分神秘的在齐连琛的耳朵边低语几句。之后,便见齐连琛搓了搓手,带着几许不怀好意地瞅着莫梓旭。
一看那动作,清漪便垮了脸,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随手拨下了头上的一根金簪,递了过去。
齐连琛也不客气,接过簪子,眉开眼笑,“清儿真好,为夫奖励一下。
一听奖励,清漪怕了,真不想上次那种公众接吻的事情再发生,下意识地后退